江織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下沒錢買島了吧。
但也不能讓他的小祖宗變成窮光蛋,只能偷偷地給她存錢,還不能讓她知道,省得她拿去買島。
當然,他并不覺得他們倆以后會吵架,她撇下他去島上住的可能也微乎其微,不過……不把這個島解決掉,他估計今晚會失眠。
“江織。”
“嗯。”
周徐紡把他的睡衣領子拉好,眼睛循規蹈矩,不亂看了,她說:“你和楚漫漫好像啊。”
“楚漫漫是誰?”
江織躺下,跟她擠在一個枕頭上,扯了扯被子,把她蓋嚴實。
周徐紡睡相是很老實的,筆直躺著,宛如一塊木頭,就頭歪著,看江織:“一個漫畫的女主。”她稍微解釋了一下漫畫的內容,“她是顧總包養的小嬌妻。”
江織:“……”
他竟反駁不了。
剛剛,他的確要車要房要手表了,認真算,是包養。包養就包養把,是周徐紡,他可以接受,不過——
“林晚晚又帶你看漫畫了?”
周徐紡才不會阿晚背黑鍋,她實話實說:“沒有,是我自己找的,這個漫畫是改編的,很有名。”說起她最喜歡的,她眉飛色舞,語氣頗有一股與有榮焉的自豪,“它還拍了電視劇,發彈幕的朋友告訴我還有漫畫,還是漫畫也很棒,我就去找漫畫看了。”
江織問:“哪個?”
“《顧總,你的小嬌妻又帶球跑了》。”
他家這個,真被這個荼毒得不輕。
晚上十二點,阿晚還沒睡,熬夜在等漫畫更新,然后收到了老板的微信,頓時覺得好掃興!
阿晚給江織的備注是:美貌的神經病。
美貌的神經病:“有個叫月亮灣的島,你去聯系一下,把它買下來。”
阿晚自己給自己的備注是:勇猛無敵的。
勇猛無敵的:“老板,你買島干什么?”大半夜的,鬧著要買島,莫名其妙。
之后,沒有回復了。
這個貌美的神經病一直這樣,想回就回,想不回就不回,隨心所欲得讓阿晚像打他一頓。
算了,他繼續看漫畫。
十二點整,漫畫準時更新,最新一話如下:
女主角楚漫漫與男主顧英俊一起陪客戶登山,不料楚漫漫迷路,顧英俊心急如焚,尋遍了半座山,才尋到佳人。
然后天色已黑、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干柴烈火……是不可能的,兩人背靠背坐在樹下,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了人生哲學。
“顧總,你看,流星誒!”女主楚漫漫很驚喜,在月光下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男主顧英俊看著女主迷人的笑容,寵溺:“小傻瓜,那是飛機。”
“哦,是飛機啊。”女主楚漫漫窘迫的神情里還透露出了一絲天真無邪的嬌憨與可愛,“也很好看呀。”
男主顧英俊被這天真無邪的嬌憨與可愛迷得神魂顛倒。
待女主楚漫漫靠在男主顧英俊肩上睡著之后,顧英俊癡迷地看了一會兒佳人的睡顏,然后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
顧英俊狂拽酷炫霸道總裁地說:“弄十輛飛機過來,全部給我開上天。”
秘書:“……”
神經病啊!
這部神作叫《晚安,顧總》,是由改編而成的漫畫,原著是《顧總,你的小嬌妻又帶球跑了》。
漫畫看到這里,阿晚覺得買島的江織跟買飛機的顧英俊真是蜜汁相似,有種濃濃的中二氣息。
阿晚被深深囧到了。
華軍與洪三等人被抓捕后的第二天,焦子豪的妻子來警局帶走了他的尸體。
葬禮在三天后,那天,天陰。
因為是緝毒警,還是臥底,怕累及家人,葬禮都是偷偷辦的,甚至連親朋都沒有通知。
靈堂設在了殯儀館。
喬南楚把車停在了路邊,剛下車,就看見熟人。
是緝毒隊的蕭隊,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裝:“你怎么來了?”
他戴了警服過來,在車里,沒穿。
喬南楚走在前頭,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殯儀館,他回頭看蕭隊:“你不也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辦喪事的特別多,剛進館,哭聲就沒斷,蕭隊嘆了聲:“也就我們倆了。”
也就他倆知道,混混阿豪是一名光榮的緝毒警,警告:110893。
越往里走,光線越暗。
進靈堂之前,喬南楚在門口停了一下,問:“招了嗎?”
蕭隊搖頭:“嘴巴一個比一個緊。”
喬南楚把手從兜里拿出來,進了靈堂。
沒有吊唁的人,焦子豪的妻子邱氏一個人坐在地上,頭發蓬亂,紅腫著眼:“你們是?”
喬南楚沒回,在牌位前放了一株白菊,然后站直,敬了一個軍禮。
蕭隊在旁邊,也是一株白菊,一個軍禮。
邱氏撐著身子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到了靈位前,捂著嘴,哭著說:“子豪,你的戰友……你的戰友來了……”
蕭隊撇開頭,紅了眼。
“節哀順變。”
最后,也就只有這蒼白的四個字,說什么都輕了,說什么都如鯁在喉。
走之前,邱氏追了出來,只問了一句:“子豪走的時候,很痛苦嗎?”
蕭隊低了頭,沉默。
是喬南楚開了口,說:“不痛苦。”
“那就好……那就好……”
邱氏喃喃了兩句,坐下,痛哭流涕。
“叔叔。”
七八歲的男孩子站在門口,拉住了喬南楚的袖子。
他高高壯壯的,長得很像他的父親:“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嗎?”
喬南楚蹲下:“嗯。”
小男孩子看著就很倔,明明很傷心,卻像個小大人一樣,忍著不肯哭:“那我爸爸是壞人嗎?”
喬南楚搖頭。
他吸了吸鼻子,還是不肯哭:“他們說我爸爸是大壞蛋,所以才被人打死了,他們亂說對不對?”
“對,他們亂說的,”
喬南楚蹲著,與這孩子差不多高,他抬起手,想拍拍小孩的頭,最后,手掌還是落在了他肩上。
他告訴這個小男子漢:“你爸爸不是壞蛋。”眼眶微紅,“他是英雄。”
他撒謊了,他的戰友走的時候很痛苦,被砍了很多刀,都不致命,身上的血幾乎流干了。
到底是孩子,還是哭了。
他哭著說,童言童語,擲地有聲::“我長大了,也要當英雄。”
他又把眼淚擦掉,咬牙在忍。
他的弟弟妹妹才滿月,以后,他就是家長了,不可以哭了,他要是哭了,他媽媽會更難過。
“媽媽。”
小男孩子走進靈堂,跪在母親身邊,輕拍她的后背:“你別哭。”
蕭隊捂著眼睛出去了,指縫里濕了。
喬南楚站在靈堂外面,沒有急著走,靠著墻,點了一支煙。
晚上九點,溫白楊剛洗完澡,手機來了短信。
喬南楚:“我在你門口。”
他很少會來她這里,若是過來,通常都會有事。
溫白楊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衣服,去開了門:“你怎么來了?”她用手語問。
他站在她門前,眼里昏昏沉沉,三分醉意:“來討茶喝。”
她上前去,嗅了嗅:“喝酒了嗎?”
他笑:“一點點。”
才不是一點點,他身上酒氣很重,眼里的光灰蒙蒙的,頹而無神。
溫白楊讓開路:“你坐,我去泡茶。”她猶豫著,要不要攙他。
喬南楚自己進去,腳步……還好,只是有一點點飄,他挑了長沙發,直接躺下了,合眼捏了捏眉心。
溫白楊泡好茶回來,他已經睡著了,沙發還是小了一點,他腿放不下,那樣蜷著。
“楚哥哥。”
她發不出聲音,便把茶壺放下,俯身推了推他的手。
他睜開眼來,微醉,目光有些許迷離。
她怕他看不清手語,靠近一點:“你別睡,會著涼。”
他翻了個身,卻不起來,眼里笑意很淡很淡,目光有些懶,便那樣瞧著她:“怕我著涼啊?”
她點點頭。
他手枕著脖子,和往常一樣,漫不經心的樣子,又不太一樣,嘴角笑得寡淡無味:“那你怎么不給我拿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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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一章,我像個傻子一樣,哭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