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就從結婚的事,談到了保胎,兩位家長那是相見恨晚、相談甚歡……
“伯父,”方理想在停頓的縫隙里插了一句話,“要不讓他先起來?”
薛寶怡跪得腿都麻了。
還是媳婦心疼他!
不等薛仲庚發話,馮展齡就拍了拍兒子后腦勺:“你媳婦讓你起來。”
薛寶怡看了薛仲庚一眼,只得了一個冷眼,他沒管,反正回家少不了一頓打,他站起來了,腿麻得他緩了很久。
那頭兩位家長又從保胎談到了二胎。
馮展齡逮到空隙了,往方理想床邊蹭:“兒媳婦呀。”
方兒媳婦:“……”
馮展齡還惦記著一件事兒:“香頌小主的孩子是你弄掉的嗎?”
薛寶怡那只狗怎么一點都不像他媽!他媽這么可愛!
方理想本來很緊張的,這下好多了:“是。”
馮展齡兩個眼睛瞇成縫:“是不是你送給香頌小主的那棵樹有問題?”沒等方理想說話,又自個兒搖頭個,“不對啊,要是那棵樹有問題,琪貴妃的孩子怎么還在呢?”
深陷劇中,不可自拔。
馮展齡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拉了拉方理想的袖子:“你就劇透給我嘛,嗯?”
天啊!
好萌……
明明是長輩,卻讓方理想有種母愛泛濫的感覺,劇透,全部劇透:“那棵樹是藥引,香頌小主喝的保胎藥跟樹散發出來的藥性相沖,所以才會小產。”
馮展齡聽得目瞪口呆:“理想,你好厲害啊!”她露出了崇拜的表情,“你一定能當皇后的!”
只活到了三十幾集的素妃娘娘:“……”有點囧囧的。
這邊,兩家‘會晤’。
那邊,周徐紡在周清讓病房外面愁眉不展。
“不知道理想怎么樣了。”她好想過去偷聽啊,要忍住,長輩說話,偷聽就太不禮貌了。
江織說:“應該會商量結婚的事。”
“不會棒打鴛鴦嗎?”周徐紡舉例子了,“你奶奶棒打過你姑姑,喬先生的爺爺也棒打過喬先生。”
她怕小薛先生的家人也棒打鴛鴦。
江織拉她坐到身邊:“寶怡的父母不會,他父親是個正人君子,而且是外交官,很明事理。”
就是這樣明事理的人,還會對薛寶怡用棍棒,可想而知,薛寶怡有多欠揍。
周徐紡又問:“那他母親呢?”
江織想了一下該怎么形容,他打了個比方:“像十八歲的姑娘,比你都好哄。”
薛家也是富貴家,自然也有很多見不得人的腌臜事兒,也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人,可至少薛寶怡他爺爺這一脈都為人磊落,就是薛寶怡他爺爺的兄弟姐妹們不是很安分。
聽江織這樣說,周徐紡放心一些了:“快到晚飯時間了。”
“出去吃?”
周徐紡搖頭:“不去,我要陪舅舅在醫院吃。”
又是陪舅舅。
午飯也是陪舅舅。
他這個男朋友都被冷落了,不爽:“那我呢?”
周徐紡滿腦子都是他舅舅:“你去我舅舅家,幫他拿幾件衣服來。”
舅舅用來疼的,男朋友就是跑腿的。
江織頭一扭:“我不去。”
“那你在醫院陪舅舅吃飯,我去拿。”
他不講理:“你哪兒都不許去,得陪我。”
他就是小肚雞腸,要酸了。
周徐紡知道他耍性子了,扶著他的臉不讓他動,湊過去親他,走廊里也沒人,她親了許久,軟軟地求他:“江織,別鬧好不好?”
他被她親得眼泛水光,不甘心地、認命地點了頭:“嗯……”他不耍小脾氣了,碾著她的唇,嬌里嬌氣地磨她,“周徐紡,你多寵我點行不行?我沒安全感。”
即便是她親舅舅,他都會吃醋。
他自個兒都覺得他這種獨占欲很病態。
周徐紡說好,乖乖地張嘴讓他纏著吻。
她分明說好的,可晚飯的時候,她給周清讓夾了五塊肉,只給他夾了四塊。
江織:“……”食不下咽!
周徐紡不來哄他也就算了,周徐紡還在她舅舅那鞍前馬后。
“舅舅,還要添飯嗎?”
“舅舅,湯要不要?”
“舅舅,你吃水果。”
“舅舅……”
待不下去!
江織把筷子擱下,出去了。
病房外面,有個影子,畏畏縮縮。
江織把病房門關上:“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那個影子從拐角里冒出來:“沒鬼鬼祟祟,我來送湯。”是陸聲,拎著個保溫桶,“幫我給周清讓。”
江織沒接:“自己拿進去。”
“他不想見我。”
陸聲把湯放在椅子上,朝病房里看了好幾眼,依依不舍地轉身。
江織叫住她:“問你個事兒。”
“什么?”
“照問是不是二叔的表字?”
陸聲眼神戒備:“你怎么知道的?”她二叔名景元,字照問,逝世已多年,鮮少有人知道他的表字。江陸兩家是宿敵,江織突然問起,她自然得防備。
江織得了答案,慢慢悠悠地回了一句:“猜的。”
聽你鬼扯!
陸聲扭頭走人。
江織瞅了一眼那個保溫桶,丫的,想扔掉!
他拎起來,剛要回病房,后面有人喚他:“織哥兒。”
他回頭,看見了他家老太太:“您怎么在這兒?”
江老夫人沒答,問他:“剛剛那是陸聲?”
“嗯。”
老夫人臉色瞬間變了,少見的疾言厲色:“你怎么跟她攪和到一起了?”
攪和?
這個詞,帶著強烈的不滿和不悅,甚至憎惡。
江織甚少見他家老太太這般怒色上臉,他輕描淡寫地回復:“偶然碰到,閑聊了幾句。”
江老夫人立馬質問:“聊了什么?你們有什么好聊的?他們陸家一門心思想弄垮我們江家,你跟陸家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江織是早產兒,自小就病病歪歪的,老夫人十分偏寵他,捧在手里都怕化了,這還是頭一回,對他擺臉色。
江織膚色白,不用刻意,也略顯病態,他掩嘴咳了幾聲,唇紅了幾分顏色,聲音沒有力道,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怎么覺得是您一門心思想弄垮他們陸家。”
“織哥兒!”
難得,老太太這樣氣急敗壞。
江織笑了:“奶奶,您這是生哪門子的氣啊?”
像被人拿住了軟處,惱羞成怒。
江老夫人也知失態了,斂了眸,將眼底神色藏好:“別問那么多,總之,陸家跟我們江家勢同水火,以后除了生意上的事,你少跟他們姓陸的來往。”
江織事不關己般,嗯了聲。
這時,醫院藥房的人過來,江老夫人這才隨著離開了。
等人走遠了,周徐紡從病房出來。
“江織。”她把病房門關上。
“聽到了?”
“嗯。”周徐紡覺得,“你奶奶好像很討厭陸家人。”
“是很討厭。”江織隨口添了句,“我聽說,我家老太太年輕的時候,被陸家老太太搶了男人。”
周徐紡:“……”
不止被搶了男人這么簡單。
江織母親去世之后,她的遺物全部被老太太處理掉了,只有一幅畫,還是江織從別人手里得來的,是他母親留下來的,上面的題字不是他母親提的,是一個表字照問的人提的。
江織聽江維爾說過,他母親原本是陸家二爺陸景元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