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跟小流氓說話。
江小流氓耍完流氓就回浴室護膚了,擦完肌底擦精華,擦完精華擦面霜,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
不行,得再讓周徐紡給他買個眼霜。
最后是身體乳,全部擦完后,江織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撥了個電話:“去查一下,蘇卿侯住哪兒。”
水聲響了很久,江織才出來。
“徐紡。”
“嗯。”
江織拿了車鑰匙:“我要出去一趟,你先睡,不要等我。”
周徐紡問:“去哪兒?”
江織隨口扯了個謊:“去寶怡那兒拿面霜。”
周徐紡戳破他:“去找蘇卿侯嗎?”
這姑娘,情商都補給智商了。
江織只好老實承認:“嗯。”
蘇卿侯一看就是來者不善,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周徐紡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江織抓著她的手,放在她腹上,“你管好陸二蛋就行了。”
哦,補充一下,江二蛋跟他爸改姓了,叫陸二蛋。
周徐紡猶豫再三,還是聽了江織的:“那你要小心一點,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江織把臉湊過去,“親我一下。”
周徐紡“不親了,你臉上有護膚品。”
江織:“……”
他這都是為了誰擦的!
鯤鵬大酒店。
套房餐桌的上方吊了一盞琉璃燈,光線自上而下,將人的臉照得透白,餐盤里的牛肉被切成一塊一塊,刀叉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蘇卿侯只吃了一塊,抽了張紙,吐了出來:“肉太老。”
蘇嬋站在旁邊:“我這就讓餐廳重做。”
他把刀叉放下,倒了杯紅酒:“先把床換了。”
“如果要換成手術臺,得等明天。”
蘇嬋知道他的習慣,他很少睡床,至于為什么要睡手術臺,大概和蘇鼎致有關。
他沒說話,臉陰得跟什么似的。
剛剛她去接他,那條道離周徐紡住的御泉灣不遠,她到那的時候,蘇梨華也在,還有個司機,在那罵蘇梨華。
叔侄兩個臉色都很不好。
“你為什么會一個人在馬路上?”蘇嬋小心翼翼地問,“阿king呢,他沒隨行嗎?”
蘇卿侯把酒杯放下,轉頭看她:“怎么,我去哪兒還要跟你報備?”
她一時嘴快,沒忍住:“你是不是去周——”
周徐紡三個字還沒念出口,他就拿了盤子里的刀,朝她扔過去。他用了很大的力道,刀刃剛剛擦過她的臉,釘在了后面的畫上。
一雙湛藍色的眼微微斂著,像暴風雨后的海面,已經平靜了,卻還在深處翻涌。
“換床。”他說,“現在就換。”
蘇嬋低頭,看見地上一縷落發,手心沁出了汗:“是。”
他動怒了,因為周徐紡。
十分鐘后。
侍應生推著餐車過來:“客房服務。”
守在門口的男人敲了敲門,用英文請示,得到應允后,開門,讓侍應生進了房。
半個小時后。
餐車第二次過來。
門口的男人用英文道:“沒叫服務。”
這次過來的“侍應生”很高很壯,目測身高一米九,侍應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并不怎么合身,緊繃繃的,他說:“免費送的。”
男人很警惕:“你——”
“侍應生”立即拿起餐盤蓋下面的毛巾,摁住男人的肩,并捂住了他的口鼻。
男人只掙扎了兩下,就暈過去了。
“侍應生”把他拖到一邊,掏出手機:“老板,解決了。”
他才剛說完——
咔、咔、咔。
三聲響,左邊、右邊、還有對面的房間都開門了,總共六個,四個黑人兩個白人,各個人高馬大,身材健碩。
“侍應生”阿晚:“……”
他好單純,居然以為蘇卿侯就一個保鏢。
他把手舉起來,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誤會,都是誤會。”六個保鏢朝他逼進,他一急,連蹩腳的英文都蹦出來了,“mi、mi、mistake。”
估計是他口語不過關,對方幾人像沒聽懂一樣,還步步緊逼。
阿晚頓時慌得一批,往后退了幾步,一番東張西望之后,定睛一看,救星到了:“老板!”
救星就來了兩個,還是赤手空拳。
江織穿了黑色的衛衣,他把帽子扣上:“外面交給你。”從兜里掏出個手機,扔給喬南楚,“打不過就按9號鍵。”
喬南楚把袖子卷起來,掃了一眼那幾個保鏢:“我要是被警局開除了,jc醫療我來管,你下臺,給我泡咖啡。”
江織把手表取下來:“成。”
喬南楚活動活動手腕,靠左走。
江織往右,手剛碰到把手,左邊的男人一腿踢過來。江織側身閃了一下,抓住那人腳踝,用力往后一拽,同時,膝蓋頂上去。
男人趴在地上,慘叫。
江織一腳把他踢開,開了門。
“嗒。”
門被他關上了。
同時,一把槍指在了他腦袋上,里面沒開燈,蘇卿侯的聲音略微帶喘:“姓江的。”
江織糾正:“姓陸。”
他直接開了燈,然后轉身,握住了蘇卿侯的手腕,用力一掰,奪了槍:“是不是覺得全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