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曰里燈火通明人流如織的巴黎,如今夜間居然進行了燈火管制。除了香榭麗舍大街等三五條傳統的著名街道,巴黎的其他市區路燈盡滅,路邊的住宅樓內往往也只有兩三點昏黃燈火亮著,因為電壓不穩,這些燈火偶爾一閃一閃,簡直有如鬼火。
巴黎市附近的戰備防御系統開啟了,所以巴黎市的主要能源供應被抽調一空。
昏暗的街道上,只有大隊身穿黑色地球聯邦軍制服、白色教皇[]制服、淡銀色諸神聯邦軍制服的士兵不斷走過,偶爾遠處會傳來幾聲沉悶的狙擊槍響。每聲槍響都會讓路上的士兵緊張一陣子,三方軍隊劍拔弩張,很有點一觸即發的味道。
偶爾路邊樓頂上幾盞大功率探照燈雪亮的光柱直照下來,一看到古邪塵這支規模巨大的戰車部隊,光柱立刻又掃向了天空。
大胡子團長對著通訊器嘀咕了幾聲,在車隊經過幾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就有大概五千名聯邦軍步兵從四周匯聚過來。士兵們爬上了戰車,每輛戰車上都搭乘了三五人不等,戰車加快了速度,朝市中心的聯邦總部大樓駛去。
聯邦軍的異動立刻驚動了教皇國和諸神聯邦的軍方高層,大量軍隊開始朝這邊集中。路邊住宅樓內的燈火突然全部熄滅,偶爾遠處街區內傳來幾聲嘹亮的狗叫,但是叫聲很快就變成了低沉的嗚咽聲,進而這死寂的夜又回復了寧靜。
聯邦總部大樓門前的廣場上站滿了身穿白色制服和銀白色制服的士兵,他們在廣場上布置了路障,大量反裝甲武器密密麻麻的布置在路障后,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中將和一名身穿銀色制服的中將緊張的站在路障后,面色陰沉的看著前方緩緩逼近的大隊戰車。
數十臺大功率高音喇叭從路障后的電子做戰車上升起,一個高亢的聲音突然響起:“前方部隊,立刻撤退,否則由此引發的一切后果,由你方承擔!重復,請立刻撤退,否則我們將不予警告開火。”
“風、雨、雷、電!”古邪塵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
四道清風從后方一輛裝甲車內鉆出,頃刻間就沒入巴黎市上空的薄云中。只是眨眼的功夫,濃濃雨云就從四面八方翻滾而來,云頭還沒碰到一起,數十道粗大的電光已經撕裂了長空,伴隨著滾滾雷聲從頭頂翻卷而過。巨大的雷聲好似就在眾人耳朵邊炸響,前方攔路的士兵心頭一陣顫悠,手上突然一松,武器‘叮叮當當’掉了一地。
連續三道閃電呼嘯落下,正好轟在了三輛電子作戰車升起來的高音喇叭上。只聽三聲巨響,電子作戰車的車門敞開,十幾名士兵渾身漆黑的冒著青煙從車內沖了出來。大片電火花從車內噴出,細細的電弧射出來有數米遠,數十名站得靠近車子的士兵被電弧擊中,渾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閃電弄得對方士兵陣腳大亂,兩名中將還沒能下令彈壓陣腳,平地里一道惡風卷起,兩名中將驚呼一聲被狂風卷起來數十米高,就好像稻草人一樣輕飄飄的被風卷著撞向了聯邦總部大樓門前最高大的那根旗桿。
只聽兩聲慘嚎傳來,兩名中將一個被旗桿捅穿了大腿、一個被旗桿捅穿了肩膀,兩個人渾身抽搐的掛在了高達近百米的旗桿上,慘叫聲被狂風帶出了老遠。漆黑的翻滾的烏云,閃爍的電光,高高的旗桿,兩名掛在上面掙扎噴血的小小人影,這一切構成了一副慘厲的印象派畫卷。如果加上那兩個中將的慘叫聲,這就有幾分地獄的味道了。
兩方士兵全傻了眼,他們呆呆的看著被掛在旗桿上的頂頭上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正這時候,傾盆大雨有如天神隨手倒下來的一簸箕石頭子,帶著隱隱破空聲傾了下來。雨師特意在這場大雨中加了料,拳頭大小的雨點中混雜了些許陰寒的冰雹粒子,雨點落下的勢頭極勁,打在戰車的裝甲上都‘當當’作響,當場將那些廣場上的士兵打翻了一大片。將近一半的士兵起碼也是一個嚴重腦震蕩,其他的士兵略微好點,可是肩骨、手骨也斷了幾根。
大雨傾盆,除了廣場上教皇國和諸神聯邦的士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其他人卻是無傷分毫。只是這雨霧被狂風卷起來,一層層、一疊疊的擋在人面前,能見度幾乎瞬間降到了零,普通人就算戴上夜視儀,也別想在這樣的大雨大風中看到半點兒東西。
正朝這邊趕來的幾支軍隊就好像無頭的蒼蠅一樣亂竄起來,那些加料的雨點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盯著他們打,打得他們頭破血流昏厥在地,沒多時功夫,巴黎城內還能動彈的,也只有身穿黑色制服的地球聯邦軍了。其他的教皇國和諸神聯邦的軍隊,就連裝甲車都被雨點打出了透明的窟窿,車內的士兵還能好到哪里去?
冷笑了幾聲,古邪塵拉著芙雅.冥的手走出了裝甲車。
一陣風吹來,天上的雨云就好像被開了一個天窗,恰好就是古邪塵身周方圓數米內一滴雨水都沒有,他拉著芙雅.冥,在聯邦總部大樓門前站著的三方數十名哨兵驚駭的目光中走上了臺階。
兩名聯邦軍士兵急忙走了過來,幫古邪塵推開了大樓的正門。原本這門戶是自動感應的自動門,可是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將它換成了兩扇用古老的液壓傳動裝置控制的厚達半米的防爆門,如今進出聯邦總部大樓,必須用人力開啟門戶。
一名身穿銀色制服的少校遲疑了一陣,他還是咬著牙上前了兩步攔在了剛剛敞開一條縫的防爆門前。他緊張的對古邪塵喝道:“對不起,閣下,這里是地球聯邦總部,非聯邦官員不許入內。”
大胡子團長帶著一群膀大腰圓的哈德沃傭兵沖了過來,他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那少校的臉上,將那倒霉的少校抽得原地轉了三個圈,張口就吐出了三顆大牙。大胡子團長狂笑道:“小子,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老子是聯邦上將!媽的,你們也知道這里是聯邦總部大樓?你們不是諸神聯邦的人么?你們還在這里站崗做什么?”
古邪塵冷哼一聲,身上的燕尾服干脆就恢復了太陰法袍原本的模樣,手持五水龍須扇一揮,他冷笑道:“打一頓,丟出去!”
大胡子團長身后的那群傭兵一聽古邪塵的話,頓時眼睛都亮了。一群人眉開眼笑的撲了上去,對著教皇國和諸神聯邦的士兵就是一頓毒打。站在門口的聯邦軍士兵相互看了看,領頭的少校突然大罵了一聲,卷起袖子抽出腰帶上的警棍就沖了上去,掄起警棍朝著對方領頭的兩個少校當頭就砸。
門前打成了一團糟,古邪塵一腳將防爆門踢開,大步走了進去。
大樓內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幾乎每一個辦公室門口都站著三五個身穿不同顏色制服的官員,那些重要的進出口上站著的哨兵,也都分別身穿三色制服,他們手持的槍械基本上都有意無意的對準了對方。
古邪塵看著大樓內的這般情形,突然怪笑了幾聲:“胡子大叔,你是聯邦上將,你可一定要維護聯邦的威嚴和體面。這些家伙是干什么的?他們憑什么站在這里?叫人進來,給我把他們和她們都給我丟出去!”
一名大概有四十幾歲,身穿一套白色套裝,渾身上下一絲不茍、帶著一臉的精明能干味道的女人聽了古邪塵的話,就好像古邪塵挖了她家祖墳一樣氣焰洶洶的沖了上來,指著古邪塵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古邪塵歪了一下腦袋,他很苦惱的說道:“我從來不打女人!”
大胡子團長皺了皺眉頭,他低聲罵道:“老子也不和這幫老娘們計較!”
芙雅.冥一聲不吭的拔出佩槍,‘當’的一槍擊碎了那女人差點杵在古邪塵鼻子上的手指,隨后‘當當’兩槍打在了那女人的膝蓋上。瑾一個閃身就到了那女人身后,一腳踢在了那女人的腿彎后面,踢得這女人‘咕咚’一下跪倒在地。粉碎的膝蓋重重的撞在地板上,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女人頓時鼻涕眼淚同時噴了出來,她抱著被打碎的手指放聲尖嚎,臉上下垂的眼袋都劇烈的哆嗦著。
“人生而有高低貴賤,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芙雅.冥嚴肅的對那中年女子教訓道:“沒有規矩的人,就不要在官場發展,你這樣的脾氣,更加適合去做低級刑事犯監獄的獄卒,而不是一國最高權力機構的官員。”
伸手勾起了那中年女子的下巴,芙雅.冥冷淡的說道:“我是外人,不好過于嚴厲的懲罰你。如果你是雅菲克的公民,像你這樣的不知高低冒犯上官,我一定要重重的懲罰你。今天,算你運氣好!”
手腕輕巧的一翻一抖,芙雅.冥一耳光將那女子打飛了數米開外。她慢條斯理的抽出一條手絹擦了擦手掌,緩步走到數米外的一個自動清潔機器人面前,將手絹丟進了機器人肚皮上的垃圾回收口。
大胡子團長瞪大了眼睛,他‘嘿嘿’怪笑著用力捅了捅古邪塵的后背。
古邪塵笑著朝芙雅.冥晃了晃大拇指,卻不小心忽略了站在一旁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的瑾。瑾眼看古邪塵只顧著夸獎芙雅.冥卻不理會自己,頓時氣得眼珠都發紅了,她氣呼呼的走到那中年女人身邊,狠狠的對著她的屁股踢了幾腳。一邊踢,她還一邊低聲咒罵道:“算你運氣好,若是父親大人在,若是斷鉤團的兄弟在,我就洗劫了你們教皇國!”
樂滋滋的大胡子團長一聲令下,門外的大群聯邦軍士兵如狼似虎的撲了進來,不容教皇國和諸神聯邦的士兵反抗,拎起他們就往門外丟。短短半刻鐘后,聯邦總部大樓內就只剩下了身穿黑色制服的聯邦軍,其他顏色的制服消失得無影無蹤。
古邪塵和大胡子團長用力的對碰了一下拳頭,兩人相視大笑,昂首走進了電梯,直奔大樓頂部的聯邦大會場。
大會場外的走廊里,聯邦特勤局的異能者正和一群身穿白袍的神職人員以及一群衣著各異的彪形大漢對峙。大體上看來,特勤局的特工人數最多,但是教廷和諸神聯盟的人實力穩穩壓過了他們一頭,加上對方是兩方聯手,故而特勤局的特工直被逼到了電梯出口附近,靠近會場大門的全是另外兩方的人。
‘叮’,電梯門敞開,古邪塵挽著芙雅.冥的手走了出來。特勤局帶隊的幾個特工頭目當年也在古邪塵手下認知,一看到古邪塵不由得面露狂喜。和毒狼不同,毒狼如今公開的身份依舊是亞洲道盟的外門弟子,和古邪塵這樣的內門弟子的身份完全不可比。古邪塵如今突然出現,是否代表著亞洲道盟已經準備強勢介入這次的風波?
古邪塵朝這幾個特工頭目點了點頭,微笑道:“兄弟們辛苦了,回去自己打報告,加班費從寬從厚了發。”
一個特勤局少校笑吟吟的朝古邪塵行禮,他目光微微一撇,近百名特勤局特工‘嘩啦’一聲朝左右散開,整齊的列隊朝古邪塵行禮致意。教廷和諸神聯盟的人卻是紋絲不動,五十幾個人全死死的盯住了古邪塵。
“要么自己滾開,要么我打斷了你們的腿從這里丟下去。”古邪塵上前了幾步,逼到了一名白衣主教的面前。這個白衣主教身高只有一米六零左右,古邪塵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有意無意的幾點吐沫星子噴到了他的臉上。
白衣主教氣得臉色發白,他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冷笑道:“愚昧的罪人啊,在主的榮光面前懺悔吧!”
右手輕描淡寫的一揮,白衣主教的手上射出了一道明麗的白光,伴隨著清脆悅耳的圣歌聲,白光凝聚成了一柄水波狀兩側有著華麗羽翼的白色光劍。四周的教廷主教們紛紛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狂傲笑容,他們雙手揣在了袖子里,微笑著看著這名白衣主教依法施為。這柄白色光劍是六翼天使茨特傳授給教廷神職人員的殺招,據說擁有斬斷時間一切物質,修練到最高境界甚至能破開空間和時間的奇妙能力。
按照茨特的描述,曾經有強大的一代天使利用這種技能在虛空中破開了一個蟲洞,更有幾名一代天使聯手用這一招摧毀了一個太空中的黑洞。摧毀空間和時間,斬斷世間能用語言定義的存在,就是這一招的強悍之處。
這光劍的名字叫做――光明之族的恩寵。名之為恩寵,實則是毀滅一切的殺招。
古邪塵掏出了麒麟印,也沒有動用麒麟印的法寶威能,他只是將印體變成了尺許方圓,就好像街頭的小混混拍板磚一樣狠狠的朝那白衣主教的面門拍了下去。那白衣主教根本沒想到古邪塵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旁人只看到古邪塵手上紅光一閃,一塊尺許見方的大板磚硬朗朗的拍在了白衣主教的臉上,將他高聳的鼻梁、高高的眉骨、高高的顴骨全給拍成了一個平面。
正在手上含而未吐的光明之族的恩寵瞬間破裂,強烈的光明能量橫掃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