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在包廂時脫了外套和圍巾,她里面穿著一件黑色緊身毛衣,下身一條牛仔褲,腰間系著一條細細的腰帶。
修身的款式勾勒出了她玲瓏嬌好的身材,柔軟的黑發披肩,化了妝的小臉顯出幾分小女人的韻味和嬌媚。
和夜炎楓的視線撞上后,兩人不約而同的遲疑了幾秒。
他看向她的視線極為平淡,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俊美如畫的臉上亦是沒有半點波瀾,幾秒后,他率先收回視線,掛了還在通話中的電話后,一言不發的轉身返回了包廂。
上官婉看著他冷淡疏離的背影,自嘲的扯了扯紅唇,亦沒有半點停頓,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
奢華的包廂內。
煙霧繚繞,幽暗奢靡。
會所里最近來了一批長相身材皆上乘的年輕姑娘,幾名公子哥身邊都有姑娘們作陪,除了夜炎楓。
以前他是最喜歡玩的一個,如今,他倒是碰都不想碰這些胭脂俗粉了。
回了包廂后,他身子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兩條修長雙腿交疊放在茶幾上,薄唇里咬著根香煙,沒有點火,指尖把玩著銀色打火機。
明明周圍熱鬧非凡,可是他周圍卻莫名彌漫著一股寂廖與落寞。
那名在外面不小心撞到了上官婉的年輕女孩,推著裝酒的推車走了進來。
她知道這間包廂里都是貴賓,輕易得罪不起的。
蹲下身子,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酒瓶,一一替公子哥們倒好酒。
“咦,大家有沒有覺得這位小美女有點眼熟啊?”錢公子看著倒酒的女孩,調笑著說了一句。
公子哥們都有美女相伴,沒有誰接錢公子的話。
錢公子看了眼夜炎楓,他又說了句,“我覺得她有幾分上官大小姐的樣子。”
原本漫不經心把玩著打火機的夜炎楓,抬眼迷人的桃花眼朝年輕女孩看了一眼。
視線落到年輕女孩身上,眉梢微微上挑了幾分,“你,過來。”
年輕女孩垂下腦袋,戰戰兢兢的走到夜炎楓跟前。
“抬起頭。”
聽到夜炎楓命令般的聲音,年輕女孩有些緊張的抬起頭。
明媚俏麗的一張小臉,映入他眼斂。
夜炎楓把玩著打火機的大手,微微一滯。
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勾,笑得有幾分邪氣冷然,“倒是有幾分姿色。”
聽到夜炎楓這樣說,其他幾位公子哥都愣了愣。
雖然這名倒酒的女孩確實長得不錯,但比起會所里作陪的姑娘們,還是差了一點。
也不知道五殿下什么眼光。
只有錢公子一人明白夜炎楓為什么會覺得這位倒酒小姑娘不錯了。
雖不及上官婉,但眉眼之間的明媚,卻是其他作陪姑娘們沒有的。
上官婉接完電話,進了洗手間。
沖了水,正準備從隔間出來,兩個女生的對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晴天還真是好命啊,一個服務生,居然送次酒就被五殿下看中了。”
上官婉蹙了蹙眉頭,紅潤的唇瓣緊抿到了一起。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五殿下什么眼光,晴天雖說有幾分姿色,但在會所中,也不算最出眾的吧,連虹兒姐那樣的頂級頭牌,都沒有被五殿下看中呢!”
“晴天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你聽說了嗎?五殿下看中晴天后,當即就給了她會所股份,晴天從一個低下的服務員,搖身一變,居然成了我們的老板之一了。”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了!就拿我倆來說,也不比晴天差啊!怎么就沒有這種好運呢!”
“是啊是啊,不過我聽說儲君在五殿下他們對面的包廂,要不……”
“別亂說,儲君和五殿下根本不是同一類人,五殿下風流不羈,一雙桃花眼能勾得女人的心小鹿亂撞,但儲君,他冷得跟冰塊一樣,我一看到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就感覺自己掉進了寒潭里,怕得不行。”
“也是,儲君太過高高在上了,而且,他來這里,從不要女人作陪的,我們都只有仰望的份!”
兩個女生補完妝從洗手間出去后,上官婉從隔間出來。
站到洗手臺前,她看著鏡子中臉色顯得有幾分難看的女人,雙手用力抓住洗手池的臺子。
臉龐和五官,帶著隱忍的痛楚。
胸口,微微起伏。
好一會兒,她才打水龍頭,低下頭,用冷水洗了個臉。
回到包廂,上官婉和慕司寒說了一聲后,拿著包離開。
走到金碧輝煌的大廳,她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等車過來的夜炎楓。
這次,他懷里多了個嬌俏玲瓏的身影。
上官婉皺了皺眉,隱隱覺得那人身有點熟悉。
哦,是她出包廂,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的那名服務員。
原來她叫晴天。
上官婉沒有上前,她站在大廳里,看到夜炎楓的司機開車到門口后,他摟著晴天上了車。
那一刻,上官婉感覺不到自己是種什么樣的情緒,呼吸有些急促,腦子里更是亂轟轟的。
仿佛想要印證什么,她開車,悄悄跟在了那輛車后面。
那輛車開到了夜炎楓在城區的別墅門口,上官婉將車停到一處不起眼的地方。
透過擋風玻璃,怔怔的看著前面那輛車。
沒一會兒,車上的司機下來了。
他先行進了別墅。
車里的男女沒有下來。
上官婉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不自覺的收緊。
胸腔里蔓延出一股極端惶然又無力的感覺,她緊緊凝著前面的車,恨不能沖下去,看看他們在做些什么。
大約過了五分鐘,那輛車,開始輕微的晃動起來。
上官婉推開車門,不受控制的下車。
快接近那輛車時,她聽到女人嬌媚的喘息聲傳出。
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了冰。
那一刻,她也終于明白,那天晚上他的心情。
眼眶通紅成一片,到底,她沒有再上前,而是轉身,大步朝自己的車走去。
幾乎在她的車子,調頭離開的一瞬,夜炎楓那輛車子,也就停止了晃動。
一個靜止不動,一個疾馳而去。
就像兩條無法再相交的平行線,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