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覺得自己有夠無聊的,人家被前女友嫌棄甩了,她在這里心疼個什么勁啊!
他和她又沒有半點關系。
拍了下腦袋,她差點忘了找他,問夏主編其他聯系方式的事了!
夏沫鼓起勇氣,正要朝那道落寞孤單的身影走去,忽然那道身影動了動,然后在她訝異的目光中,拿出兩瓶洋酒,朝沙灘上無人的地方走了過去。
夏沫站在原地,不知該上前還是離開。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
她這個時候去問他,估計會撞到槍口上。
夏沫摸了摸鼻子,還是悻悻然的離開了。
回到公寓,夏沫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睡了一覺。
也不管夏嫣然電話打不打得通,她發了條信息過去夏主編,你回寧城了的話,我們見一面吧!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說!
蕭叔叔曾救過她,他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她就是希望他幸福。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只有夏主編在他身邊,他才會幸福。
夏沫翻了個身,沒想到自己還有做紅娘的潛質。
夏沫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以為是夏主編打過來的,她眼睛還沒睜開,摸到手機,激動的喊了聲,“夏主編。”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幾秒,“什么夏主編,夏主編已經辭職了,我是白彤彤,報社今晚同事聚會,你過不過來?”
“不去。”
夏沫掛斷了電話。
一覺醒來后,窗戶外面下起了雨。
天氣變化得可真快,上午還艷陽高照呢!
夏沫看了眼天氣預報,乖乖,晚點還有大暴雨。
夏沫想起陽臺上的衣服沒收,趕緊跑到陽臺。
收衣服時,她朝外面被雨水籠罩的城市看了一眼,腦海中不自覺閃現出一道清瘦孤單的身影。
她從海邊回來時,他拿著兩瓶度數很高的洋酒在沙灘上喝酒,這會兒,應該早就回去了吧?
不過轉念想到他心情好像很低沉,整個人沒有什么朝氣的樣子,夏沫心里有些不放心。
她回到臥室換了身衣服,打車前往海邊。
“小姐,天快黑了,你去海邊做什么?雨這么大,海邊有風,會漲潮的,一個女孩子危險吶。”司機大叔好心的開口。
夏沫唔了聲,“我有點事情。”
司機沒有多問什么。
到了海邊,夏沫撐著傘匆匆下車。
夏沫找到先前醫生喝酒的地方,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舒了口氣。
這才對嘛,不就是失個戀,何必買醉還要死要活的呢!
夏沫正準打轉身離開,遠遠的,忽然看到一抹頎長清瘦的身影坐在一塊礁石上,手里好像還拿著一瓶沒有喝完的酒。
天空雷聲轟隆,烏云籠罩了大半邊天空,四周海浪奔騰,看起來危險至極。
而那個身影,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若是漲潮,一個大浪打過來,他很可能會被卷進大海的呀!
夏沫精致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上次在山里,她就覺得醫生怪怪的,雖然他在夏主編面前時還算溫和,但單
獨一人的時候,他沉默又寡言。
君淵以前滴酒不沾,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煙酒的味道了。
喝了一瓶多洋酒,他的頭有些暈。
他雙眼無神的凝著波瀾壯闊、危險重重的海域,沒有絲毫的懼怕或者退縮。
借著熏意,他甚至在想,如果一個巨浪將他卷進大海,他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他不是圣人,只是一具血肉之軀。手不能再拿手術刀了,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要命的打擊。
他勸自己,不能拿手術刀了而已,他還是可以用自己的醫術幫助他人,還可以照顧自己的妹妹們,他還是有價值的。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會變成一個廢物。
一個人人瞧不起的廢物。
他也有自尊,有驕傲,傷到最致命的地方,他沒辦法再無動于衷,試圖讓自己接受現實。
這些日子以來,他渾渾噩噩,卻又不想讓妹妹們擔心,努力調整自己。
可是心中的壓抑、苦楚、憋屈、痛苦,卻無處宣泄與傾訴。
妹妹們已經長大了,答應父母的事,他做到了。
他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活著,太累。
君淵用力灌了口辛辣的酒,在一個巨浪朝礁石上打來時,他閉上了眼睛。
夏沫站在海邊,看著一個巨浪打去,很快不見了身影的男人,她嚇得尖叫一聲。
媽呀,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至于嘛!
夏沫也顧不上害怕,她扔掉手中的雨傘,不懼巨浪,跳進了海里。
夏沫小時候是游泳健將,若不是霍家不允許,她可能還會成為國家隊中的一員。她水性很好,憋足了氣后,她朝君淵消失的地方游去。
君淵被海水包裹的一瞬,他腦海里的酒意就清醒了不少。
意識到自己想要不負責任的離開這個世界,他想到兩個妹妹,若是他就這么走了,她們豈不是要痛苦一輩子?
意識到這點,君淵想要游出去,卻因為在礁石上呆了太久,小腿一陣抽筋。
嘴鼻里嗆了好幾口海水。
一股窒息般的感覺朝他涌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葬身這片大海時,一只柔軟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四周暗沉沉的,他看不清拉住她的人是誰。
很快,他就被她拉出了水面。
躺在沙灘上,君淵不停地咳嗽。
還沒有緩過氣來,忽然一記響亮的巴掌朝他臉上甩了過來。
“孬種,死就能解決一切嗎?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君淵眼里蒙著一層猩紅,他看著蹲在他身邊氣勢洶洶的女孩,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是誰。
原本想跟她道聲謝的,可她最后一句話,又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經。
他下頜線條緊繃,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我是不是男人關你什么事?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夏沫見他比她還兇,她懵了懵,掄起胳膊,又要朝他另邊臉上甩去。
但還沒碰到他,看到他緊抿得有些發白的唇色,她收回了手,“算了,你要死要活我懶得管了!”
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