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婳又將襯衣拿到鼻邊聞了聞。
上面除了他身上清洌的男性氣息,還有一股淡淡的,陌生的,香水味。
顏婳腦海里不禁浮現出1字號包廂那位優雅美麗宛若民國畫中走出來的女人。
薄衍身上的香水味,應該是那位云娘留下的吧!
顏婳緊捏著襯衫,指尖不斷加重力度,好似要將布料揉碎。
胸口又沉又慌,她在浴室里走了兩圈。
雖然自她認識他以來,他就是一個禁欲系的男人。他能夠冷靜克制的把持著他的慾望,但她認為,他對她至少還是有沖動的。
可她回來這么久,他沒有碰過她一次。
只有白天她直播的時候,他闖進化妝室吻了她。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再怎么克制冷靜,他總會有慾望的。
他不愿意回家住,會不會去找云娘……
顏婳越想越慌亂,越想越害怕。
她很生氣,也很想哭。
她將襯衫用力丟進衣鏤,走出臥室。
站在書房門口,門沒有關緊,里面流瀉出一抹暈黃的光線。男人坐在書桌前,指尖夾著香煙,青白色繚繚升騰的煙霧下,那雙細長淡漠的鳳眸,緊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顏婳原本想進去質問他衣領上的唇印,但雙腿好似灌滿了鉛,讓她動彈不得。
她承認,自己害怕了,若是唇印真是云娘留下的,他承認了他外面有別的女人,她該怎么辦?
兩人以前已經離過一次婚,難道,現在又要再離一次嗎?
小蘋果多希望爸爸媽媽能和好如初,幸福甜蜜的生活在一起,難道這個家,又要支離破碎嗎?
顏婳心里五味雜陳,眼眶酸脹得厲害。
她到底沒有進去書房找他,也許,是她誤會了他。
兩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她不能疑神疑鬼的。
顏婳回到臥室,躺到床上,靜靜等著他回房睡覺。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若是他能回來睡覺,就代表,他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只是,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
男人始終沒有回房。
顏婳那顆希冀期待的心,又開始慢慢變涼。
她雙手枕在臉下,看著窗外的月光,視線漸漸被熱燙的水霧模糊。
夜色褪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男人整個晚上都沒有回房。
顏婳從床上起來,到了書房,男人已經不在里面了,問了傭人,傭人說他早上晨跑去了。
顏婳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打印了一份文件。
顏婳到餐廳的時候,男人晨跑回來,他到樓上快速洗了個澡,來到餐廳。
“我要去東海處理點事情,大概半個月后回來。”
顏婳低頭喝著粥,鼻頭有些酸酸的,但沒有將情緒表露在臉上,“昨晚你在哪?”
薄衍看了顏婳一眼,然后說了會所的名字。
“你昨晚和云娘在一起?”
薄衍看著顏婳的鳳眸深沉了幾許,他沒有否認,嗯了一聲。
啪的一聲,顏婳直接將手中的筷子摔到了桌上。
她沒想到,他承認得那么直接。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心臟緊縮的朝樓上走去。
薄衍看著顏婳的背影,眉頭皺了皺,似乎想到什么,他追了上去。
顏婳用力將臥室門關上。
薄衍拍了拍門,“我只是去聽曲喝茶。”
房間里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
薄衍抬起大手拍了拍門。
但無論他怎么拍,里面的女人就是不開門。
薄衍清俊淡漠的臉龐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鷙,她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薄衍到管家那里拿了備用鑰匙,他將門打開。
一直不開門的女人坐在床邊,她手上捏著一份文件,身邊放著一件白色襯衣。
薄衍微微瞇了下鳳眸,襯衣是他昨晚換下來的那件。
“怎么了?”
顏婳沒有看薄衍一眼,只將手上的文件遞給他。
薄衍掃了一眼文件上面的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顏婳,你不知道我們現在是軍婚,不能離的嗎?”
顏婳從床上站了起來,秀美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如今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內向脆弱的胖女孩,她身上帶著特有的強大氣場,“是不能輕易離,但你如今犯下了重大過錯,難道我還要忍氣吞生?”
顏婳將那件白襯衣拿起來砸到他身上。
薄衍拿起襯衣,在領口看到了一個淡淡的紅色唇印。
昨晚他聽完曲子,打算離開,幾個喝醉了的富二代想占云娘便宜,云娘被他們推搡時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可能唇印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顯然,顏婳誤會了。
“我和她沒有那種關系,唇印,是她不小心碰到的。”薄衍不是個喜歡解釋的性子,但對于顏婳,他破例了許多,“我有些失眠,只是去聽她的曲子,喝她泡的茶,并沒有什么逾越的行為。”
顏婳扯了扯唇,秀美靈動的小臉上浮現一絲嘲諷,“你失眠不回家睡,跑去找別的女人?薄衍,我還從沒見過出軌,能編出這么個可笑理由的。”
薄衍皺眉,“你覺得我在說謊?”
“難道不是嗎?我回來多久了,你又冷暴力我多久了?難道別的女人能緩解你的失眠,我就不行?那你還跟我在一起做什么,你去找別的女人啊!”
薄衍看著怒不可遏的女人,線條流暢俊挺的下頜緊繃了起來,“你不要無理取鬧。”
他總是這樣,無論她怎么吵,怎么生氣,他都是一副波瀾不驚淡漠無溫的樣子,她一點也看不透他內心在想些什么。
這樣的感覺,讓她胸腔里好像落進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我受夠了你這副讓我看不透的樣子,薄衍,你以為,我離開你了就不能生活嗎?當初,是你死皮賴臉將我追回來,讓我和小蘋果跟你一起生活的!我心臟有問題,當時我離開,也做好了靜靜死去的準備,難道我心里不痛不難受嗎?”
“既然我們沒辦法信任和溝通了,那好,以后你過你的,我帶著小蘋果過我的。”
薄衍細長淡漠的鳳眸中覆上了一層寒霜,薄唇里冷冷吐出,“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