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蕭鳳庭體內的魅香藥性終于解除。
地上,躺著的紫衣男子容顏絕美,纖長濃密的睫羽似兩把扇子,在白皙精致的眼瞼處投下兩道陰影,有一種驚艷不設防的美好。
那微微凌亂的衣裳,看起來就像被不知道是誰……蹂躪過一般。
嘖嘖。
真可憐。
風華俯身,在蕭鳳庭微微輕蹙的眉心,落下一個單純的、不帶任何意義的吻。
抬手,摘下烏黑鬢發間一朵白色珠花,放到他的掌心里。
旋即,風華伸出修長的纖纖玉臂,撈過地面凌亂散落的衣裳穿上,站起來時的酸軟疼痛,令她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嘶……”
晴嵐足足在殿外守了兩個時辰,這才見到她家太后娘娘衣裳微微凌亂的從玉露殿中出來。
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
還有……
那嫣紅的唇色,以及如畫的眉眼,無一不在流轉著少女蛻變成女人的驚人風情,寫著‘活色生香’這四個字。
晴嵐不禁心尖微微一顫。
在風華一眼斜睨過來之前,飛快地垂下眼簾,不敢再窺視鳳顏。
裙擺微漾,上前一步,恭敬地扶住風華的手,問道:
“太后,現在可是回慈寧宮?”
“走吧。”
那原本清脆動聽的聲音,掠上沙啞纏綿的味道,盛開一段華貴如夢。
在黑暗的驚鴻夜色里,如同一朵悄悄怦然綻放的石榴花,翩然遠去……
奇魅之香,魅惑人心,綺麗如夢,顛鸞倒鳳。
蕭鳳庭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旖旎無邊的夢。
夢里,泛起碧波輕漾,泛起桃花旖旎,泛起的是耳邊微微嬌癡語昵……
魅香給予人無窮無盡的快.感,卻在醒來時會忘記夢中人的臉,只當做是一場春夢無邊。
如果不是凌亂不堪的衣裳、唇上破碎的嫣紅傷口、頸間微微刺痛的齒痕、以及……手心里這朵白色珠花。
蕭鳳庭恐怕真的以為,昨夜只是一場夢幻。
一襲紫衣微微凌亂的絕美男子,坐在玉露池的漢白玉地面。
單手支頤,微微歪頭,墨瞳凝著手中那一朵白色珠花,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束發的玉冠早已經不知道跌落到哪里去,一頭鴉羽般的烏黑長發如瀑披散在身后、肩頭。
一縷青絲,輕輕滑落在精致側顏處,隨著晨間的涼風習習,微微浮動在絕色眉眼。
褪去人前生殺予奪心狠手辣的大夏皇朝攝政王的光環、枷鎖、面具、以及偽裝。
此刻的他,獨立長風,容顏絕美,眉眼魅惑,如顛倒眾生的妖。
玉露殿的宮女進來,遠遠地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眸光中流露出一絲癡戀之色……
蕭鳳庭漫不經心的抬眸望去,卻叫那宮女驚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攝、攝政王……”
蕭鳳庭微微蹙了下精致的眉,很不喜歡清晨起來被人打擾的感覺。
纖長濃密的睫羽闔上,再緩緩睜開時,墨瞳閃過一道精光與鋒芒。
所有的迷茫、悵然、脆弱……在那一刻間,盡數斂去。
重新變回大夏皇朝權傾天下的攝政王!
蕭鳳庭合上掌心收緊了那朵白色珠花,用微微喑啞的華艷嗓音,朝那跪地瑟瑟的宮女喚道:
“過來回話。”
“……是。”
那宮女死死低著頭,聲音瑟瑟發抖,不敢抬起頭來瞧蕭鳳庭一眼。
哪怕,眼下的攝政王,是百年難得一見‘被蹂躪過’的狼狽模樣。
“本王問你,昨夜到玉露殿的人,是誰?”
宮女回:“……奴婢,不知。”
“不知?”
紫衣微微凌亂,卻絲毫不損容顏絕色的男子,忽然勾唇低低的笑起來,如艷麗生花。
承乾宮。
一襲紫衣華貴,滟滟如玉的男子身后,侍從恭敬低頭說道。
“回稟王爺,那宮女昨夜偷懶,并未當值。”
“不過,昨夜太后娘娘去過玉露殿。”
聽完稟報,蕭鳳庭沒有說話。
絕美容顏上神色意味不明,把玩著那朵白色珠花的手卻倏然一收。
“去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