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父親——圣昭太子的安排?!”
燕北目光震驚又不解,連忙追問道:“太子殿下不是突發重病,不治身亡嗎?”
寧九缺挑唇一笑,笑意不達眼底,嗤之以鼻的笑道:“在登基前一夜,這‘重病’未免來得太巧了一些,鎮北王您說是么。”
燕北眼里的震驚之色漸漸散去,浮現上一絲深思。
寧九缺涼涼的開口問道:“鎮北王,難道從來不曾懷疑過圣昭太子之死么?”
懷疑過。
怎么能不懷疑。
燕北慢慢地攥緊拳頭。
寧九缺聲音不疾不徐,低低的蠱惑人心:“圣昭太子死后的最大獲利者,是誰?”
燕北隱忍而痛苦的聲音,低沉的響起:“當年,圣昭太子登基前夜,身體突然轟塌,宮里所有御醫國手都查不出任何的原因,不斷的嘔血,身體生機不斷消失,熬不過當晚。”
“圣昭太子是御龍國未來的帝王,跟隨太子殿下的部下與謀臣們,混亂驚慌,不知所措……”
“不知是誰,提起若是太子殿下不幸故去,便擁護太子胞弟為帝。”
“太子胞弟懷王龍澤,也就是當今圣上。”
燕北一向隨心所欲,沒有對君王愚忠的思想,如果說忠心,他也只忠心于已經故去的圣昭太子,那位驚才絕艷光耀千秋,令人難以忘懷的男子。
于是,他說道:“擁護懷王龍澤代替圣昭太子上位,也實屬情急之下無奈之舉。后來,待太子殿下‘病故’以后,不是沒有人懷疑過殿下的死跟最大受益者懷王有關系……”
燕北真的懷疑過。
可是……
“可是,那個時候懷王已經成為御龍國天子。”說到這里,錚錚鐵骨的鎮北王,竟然喉頭哽咽了下,嘴里說不出的苦澀,慢慢地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有一個弒兄的君。”
“圣昭太子在御龍國民間聲望極高,說是百姓心目中的神也不為過,如果讓天下人知道太子殿下是被自己同胞嫡親的兄弟謀害而亡,那么屆時整個御龍國都將動蕩不安,必定將發生一場巨大的浩劫……”
所以,圣昭太子舊部為了天下大義,停止追查太子之死的,大多辭官歸隱。
所以,他一去邊關,在那凄冷疾苦的北地駐守十幾年,不愿回京。
“所以,我父親的死,就這么被你們選擇永遠的埋沒在謊言與歷史中?”
寧九缺眼里墨色翻涌,緋唇挑起戾氣十足,定定地望著鎮北王,一字一頓的問道。
燕北沉默。
良久。
他開口,語氣里似妥協一般,問道:“你想要如何做?”
這一句話,已經表明整個鎮北王府的立場。
終究是對圣昭太子的死,無法釋懷。
哪怕過去……這么多年。
銀紫色華衣瀲滟的男子,那張肖似昔日圣昭太子的容顏上,浮現起一絲濃烈絕艷的戾氣。
“龍澤的皇位,本就是從我父親手上奪去,讓他享受了這么多年人間的潑天富貴,也該到了……償還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