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不禁一怔：“沉香，你怎么了……”
風華回神，緩緩地彎了下唇，笑開，聲音輕得不能再輕的說道：“沒事。”
她口中這么說著，心頭卻千回百轉起來。
原來，這個秦帝落魄過呀。
她剛剛還在想呢，申屠貴妃在冠以申屠家族之姓以前，不過就是一個婢女而已。雖然很有可能先皇后申屠瑤光對待下人寬容，但是以秦帝未登基之前的皇子身份，怎么也輪不到申屠飛星一個小小婢女對他有恩。
且，很明顯，這恩還不是什么小恩小惠，而是大恩。
否則絕不至于讓秦帝事到如今都還護著申屠貴妃。
人在落魄時，一點點的溫暖，足以銘記一生，難以忘懷。
風華太清楚這種滋味了。
她眸色深了深，似笑非笑的猜測道：“您說，秦帝如此維護申屠貴妃，該不會是申屠貴妃在秦帝年少落魄時，相助過秦帝吧？”
葉夫人愣了下。
是嗎？
……不可能吧。
以前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現在細細想來，似乎也不無可能。
申屠飛星無論是出身還是容貌，都不及秦國貴女三分，跟她的小姐先皇后申屠瑤光相比，則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半點不能相比。
可是，秦帝就像是鬼迷了心竅般的寵著她。
如果說是因為申屠飛星于秦帝有大恩，曾許諾過她什么，那么一切也就容易說得通了。
可是……
葉夫人抿起唇瓣，描畫精致的黛眉微微蹙起，似在仔細的思索著什么：“申屠飛星在秦帝年少落魄位居冷宮的時候，幫助過他，可是出入深宮禁院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憑當時身為瑤光婢女的申屠飛星？她可是瑤光的貼身婢女，既然是貼身，申屠飛星即便跟著瑤光一起進宮，也不可能隨意走動。”
葉夫人妙語連珠，一邊猜測，一邊否決的說著。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再者，就算申屠飛星曾經對秦帝有過微末時的大恩，瑤光有何嘗沒有？”
聞言，風華有點意外的挑了挑眉，追問：“怎么說？”
葉夫人蹙著眉頭道：“在柳妃的巫蠱之禍翻案以后，十一皇子重新從冷宮走入人前，或許是先帝覺得虧欠這個兒子與被蒙怨香消玉殞的柳妃良多，便給予他無上的尊榮，可是有的時候帝王的恩寵，是禍不是福……”
說著，她的聲音低下來，字字句句慢慢地道：“十一皇子被人暗害下毒，瞎了一雙眼睛。”
風華瞳孔微微縮了縮。
鬼王府。
紫衣銀面的男子坐在黑暗里，一身與世隔絕的孤寂。
龍伯小心翼翼地喊了聲：“殿下……”
“龍伯，你退下罷。”贏夜白凈優美的下頜半明半暗，隱在光影里，鮮艷如花的唇瓣輕啟，華貴聲線聽不出什么情緒。
若是換作平時，龍伯定然聽令退下，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違抗自家殿下的命令。
可是，今天不一樣。
今天，是先皇后的……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