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低笑,握上她微涼的指尖,說,“我的惻隱之心很少,已經全給了你,再不能分給旁人。”
馬車停在雪山腳下。
“榮華夫人住在雪谷里,馬車上不去,勞煩主子步行。”云七說著,單膝跪地,“小寶少爺,請上來,屬下背你。”
太子身邊的第一高手對小寶一個孩子如此恭敬,全是因為姬玉的重視。
小寶卻是搖了搖頭。
他上前,用白嫩嫩的小手親自扶起云七,“小七哥哥,你起來吧,小寶自己走,不用你背。”
云七沒有堅持,從地上站起。
雪山山路崎嶇,小寶摔了好幾下,卻一聲不吭。
乖巧懂事又倔強得令人心疼。
天色暮青,彎月懸空,倒映地上雪光瑩白,幾人包括武功高強的云七都穿上大氅披風,行走在一片蒼茫雪色間。
一個個腳印在轉眼間被風雪掩蓋。
進入雪谷。
寒冽的風雪好似被一面看不見的墻,阻擋在雪谷外。
整片天地都好像頓時變得不那么刺骨寒冷起來。
“陣法?”風華抖落大氅上的雪花。
“嗯。母親除了武功卓絕之外,還是一位陣法宗師。”似是想起什么,姬玉露出個清淡卻輕柔的微笑來,“云七,回風,還有另外你沒見過的五絕,都是由母親一手教導出來的,各有所長。”
風華,“天下慈母心。”
她想了想,挑眉看向姬玉,“榮華夫人的武功已經達到大宗師的地步,那么想必殿下的武功也不錯咯?”
她只是無心一句調侃,誰知姬玉臉色卻僵了僵,像是已經塵封已久的記憶,突如其來被一句話給掀開,吹去上面模糊了畫面的裊裊灰塵,忽然間就浮現起心頭。
他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
末了,這才啞聲用一種刻意壓制過的淡淡聲音,說:“原本尚可,但五年前一次……意外。”
姬玉不敢再往下說。
五年前的事,如果不是被她突然問起,他幾乎就要忘記了。
如果讓她知道……
姬玉眼里墨色翻涌,許久,說道,“找時間,我會告訴你。”
“好啊。”她回道。
云七抿了抿嘴。
他自然也是五年前知情者之一,并且還是因為他守衛不力,才讓殿下……
如果殿下告訴夫人五年前的事,夫人與殿下因此產生隔閡,他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此時,迎面上前兩位白衣女,見到他們盈盈下拜,“奴見過少主,少主夫人。”
白衣女是雪山女姬,她們來時踏雪無痕,至少也是一頂一的高手。
這樣的高手,卻只是榮華夫人謝令儀的奴仆。
這倒是讓風華越來越好奇,那位昔日險些成為武林盟主,后被皇帝封為榮華皇后,最終又歸于江湖,并且令皇帝半生都念念不忘,身世與經歷都帶著幾分傳奇色彩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樣了。
誰知,被白衣女引進雪山,來到榮華夫人的住處,卻被白衣女告知。
“主人外出,最遲明晚歸來,請少主和少夫人在此住下,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