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千檸看了一眼時間,這才點點頭,“那開車吧。”
一邊說著,也一邊伸手拿過自己的包包,打開,翻找了一下,才掏出一支口紅,伸手拉下頭頂上方的遮陽板化妝鏡,開始補妝。
霍靖北倒是看了她一眼——
這才不緊不慢的往前方行駛而去。
“其實語萱一直都挺好奇你是何方神圣的,不過,我覺得她現在估計也能猜得出來一二了。”
風千檸一邊補著口紅,一邊說道。
霍靖北把車放得很穩,沉聲說道,“今年把婚禮辦一下,也能省事點。”
婚禮?
風千檸怔了一下——
她可沒有想過這個,而且,這個時候她也沒考慮,他那邊未必方便而且,父親也……
“這個后面再說吧,不過,我母親找我了……”
風千檸想起之前跟蘇瑜的見面,星眸也暗了很多,“也跟她說了一些我們的事,不然,她同我說,沒有跟那位劉叔叔結婚,但是要我回去跟她住。”
聞言,霍靖北黑眸也沉寂了一下,好一會兒才低沉道,“如此看來,她也并非是完全放棄你。”
風千檸靜默了下來,低垂著眼簾,“霍先生……要是你會怎么做?你能接受你父母親也重新組建另外的家庭嗎?我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兒女似乎也沒有反對父母親追求幸福的權利。”
這話問出來,自是讓霍靖北沉默了許久,久到風千檸以為他也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淡漠道,“不管接不接受,他們也不會隨著我的意愿改變主意,我習慣了。”
他這話一出,風千檸心底也微微的揪緊了一下,轉過頭去看了看他,雖然見他神色不變,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的,但是風千檸卻敏感的捕捉到那么一絲淡淡的沉郁。
想了想,才有些不受控制的伸手過去,輕握住他那微涼的大手。
他頓了一下,也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視線,低沉道,“阿檸,人類最不好控制的,就是情感,不管怎么樣,我都希望你能明白,這些東西,也未必是能夠求得來,看得坦蕩,活得自我,你也能輕松一點。”
這番話,霍靖北大概也是對自己說的。
既然娶了她,他當然就是想她過得開心一些的,她其實在乎的東西也不多,絕大的部分,也都是被那些所謂的親情占據。
而他就不同了,這些東西,他早很多年前就幾乎舍棄了,在之后的歲月里,不用顧慮太多,但是,也沒有人知道,在感情方面,他霍靖北是一個失敗者。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想爭取一下,我就是見不得她和那位劉叔叔結婚,或者是別人,其實我一直覺得父親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過得不幸福。”
霍靖北其實也不明白,這天底下沒有感情存在的夫妻多得是,為什么別人就能白頭偕老,而有些人就是不行。
追求真愛?
那或許沒錯,但是等他們被殘酷的現實打破了那些所謂的美好的夢想的時候,他們才明白如果當時堅持下去,或許就是另一種情況。
“在乎的東西不一樣,選擇自然不一樣,有些人活著,是為了自己,有些人活著,是為孩子,或者是在乎的人。”
霍靖北說的是一針見血。
聞言,風千檸也點了點頭,“你說的這個我贊同,真的,霍先生……有的時候真覺得,命算什么……只要在乎的人過得好,真的沒什么所謂。”
霍靖北莞爾一笑……
倒是想問一下,這些在乎的人,是否包括他?
但是,想了一下,也覺得還是不要問的好,有的時候,不去問,也是一種很好的回答。
達到約定的地點的時候,莫語萱和杜興澤果然已經到了。
門外的停車位上就停著他們的車,霍靖北直接包下了整間餐廳——
是他一貫的風格。
夫妻兩下了車,餐廳經理便出來迎接了。
餐廳內最里頭一張依水而設的餐桌前,莫語萱跟杜興澤正并排坐著,等候風千檸他們夫妻兩的到來。
“喂喂,杜興澤,你說我端出這么一副面孔,對方會不會怕?看起來兇不兇?氣場上能震得住嗎?”
莫語萱腰桿繃得筆直,臉上繃緊,端出一副晚娘的面孔,看得杜興澤都覺得一陣鴨梨山大,連忙回道,“可以了!這氣勢很強大很好,看得我雙腿都軟了。”
“得了,就你慫包,我吼一句你就得慫,別人沒你那么軟骨頭,鎮鎮場還是很有必要的,讓他也知道我們不好惹,這就達到目的了。”
我慫還不是你給害的?
你那么兇悍,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不服軟,你還得更厲害……
杜興澤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心里的委屈也是沒法說的。
“我覺得挺好的,你也別把人家給嚇住了,千檸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都要被你嚇跑,我們也不能給人丟臉。”
“丟臉?你是說你自己吧?反正我感覺我自己非常不錯,非常優秀。”
杜興澤:……
就當他什么也沒有說吧。
很快,腳步聲傳來。
“來了!”
莫語萱下意識的循聲望了過來——
果然看到風千檸正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身材挺拔頎長的男子,兩人漸漸的走近,待莫語萱看清楚那男人的長相的時候,頓時就驚住了,那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她身旁的杜興澤的胳膊就遭了殃,掐得他疼得很。
“杜興澤……帥……帥啊……”
“就比我帥一點……”
“你這種丑的一筆,只有我才愿意收,沒有可比性,不過,只有這模樣,才配得上我們千檸……”
兩人說話的這會兒,霍靖北跟風千檸也來到了桌邊。
“語萱,阿澤。”
風千檸淡淡開口喚了兩人一聲,跟身旁的男人介紹道,“霍先生,莫語萱,我的好朋友,這位是杜興澤。語萱,阿澤,這是我先生,霍靖北……”
霍靖北靜默的站著,那莫測高深的眼神淡漠地從跟前兩人的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