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念拍拍他的肩膀,輕聲的問了句,“那你娘呢?村子里的人呢?”整座村子安靜的不像話,連個人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娘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說了一句什么村口,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她!”
“那我去看看,你趕快回家,別再外面玩兒的太久了。”說罷,第五念走到了無人的路口,打出一個手決,“土神行孫借法,帶我去找閔御塵。”
只見憑空多出了一只紙鶴,撲閃著翅膀在第五念頭上空飛了一圈,第五念跟著它一起追了過去。
當紙鶴飛起的時候,第五念再次施法,將它所路過的地方全部記錄下來,這對于他們日后進入了云家村是非常有幫助的。
走過了一條長長的鄉村小路,拐過了一片土坯小房,紙鶴在瞬間消失不見了。
第五念拐過了墻角,正好看見一對拉拉扯扯的男女,分明就是閔御塵!
“翔哥,連保衛兵的人都來了,你就不要跟著過去了。”
閔御塵甩開了她的手,“小小,那云娃不過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你們的心腸未必太狠了?”
那個名喚小小的女子不由得哭了起來,“她什么都知道,卻是什么也不說,你爹我爹都死了,他們是為了給我們存婚禮的費用才下礦的。”
“就算是她有錯,可是你們也不該燒死她!”
第五念蹙眉,那個名喚小小的女子有那么一丁點的眼熟,很確定自己見過她,可是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里見過,什么時候見過那個女子。
云家村的事情已經過去六七十年了,她怎么可能會見過這里的人呢?
腦海中放佛有什么瞬間炸裂開了,她的手都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站在墻角處,她差點連走過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放聲喊道,“閔御塵?”
許是第五念的聲音過大,尾音還帶著一絲的不穩定,惹來爭執的那對男女朝著她望了過來,女子眼底劃過一絲的恨意,陡然映入了第五念的眼睛里,使得她渾身冰涼,帶著一絲的涼意。
第五念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再次遇見那只喜喪鬼?
還是在云家村這樣棘手的地方,一個云娃她都沒有把握,現在又多了一只喜喪鬼,自從遇見了閔御塵以后,她就變成了一個命運多舛的小女孩。
第五念故作鎮定,假裝想不起她的半張臉曾經腐肉翻滾,還冒著白色的蛆蟲,就當做她是真的小小,一個只存在云家村里的小小。
閔御塵看向了第五念,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熟悉到令他心慌,抬腳就想朝第五念走過去,卻是被小小拉住了手腕兒,“翔哥,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她是誰?”
“她是……”記憶之中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即將呼之欲出了,可是答案到了嘴邊,他卻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第五念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的安撫之力,“覺得我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我是嗎?”
閔御塵點點頭,專注的看著第五念素凈柔美的小臉,內心卻是一片的柔軟,他想這個女人再自己的生命中肯定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要不然他看見她,內心是雀躍不已,甚至是帶著一絲絲的激動。
小小拉著他的手,“翔哥,我才是你即將過門的妻子,你忘了你爹和我爹為了我們的婚禮,堅持下礦,他們死了,死在礦下了。”
因為小小嘶聲裂肺的吶喊,閔御塵逐漸清明的眸子又暗了暗,轉眸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小,心中很是悲戚,這才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怎么能如此對待小小,他常年在鎮上工作,都是小小照顧兩家老人,他怎么能辜負小小呢?
第五念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惹來小小深深的怨恨,隨手一揮,爆發出極大的吼聲,“滾開,不要靠近我的翔哥。”
眼見陰氣橫生的氣浪掃來,第五念堪堪的躲了過去,快速的變換了步伐,欺身上前,在她驚詫的目光之下,一把拉過了閔御塵,捧著他的臉,印上了自己的輕輕一吻,隨即將嘴里的剛剛咬破的舌尖血渡到了閔御塵的嘴里。
第五家女人的血,天生帶著驅魔辟邪的作用,所以閔御塵感受到了舌尖血的那一刻,就瞬間清醒了過來,雖然有點意猶未盡,但是這個時候還是保命要緊,拉著第五念的手就跑,“快跑。”
第五念打了一個響指,憑空出現了一個紙鶴,“跟著它跑。”
小小眼底掀起了滔天的怒意,揮動手臂的瞬間,夢境之中的空間仿若是洗衣機里的滾筒,開始以不規則的形狀轉動起來,直接沖開了閔御塵和第五念交握的手。
周圍的瓦片紛紛被卷了起來,有意識的朝著第五念砸去,就連空中的引路紙鶴也消失不見了。
第五念感受到后背的鈍痛,第五念喉頭一甜,現實中盤腿打坐的第五念不由得嘔出一口鮮血,即使如此卻依舊并未睜開眼睛。嚇的其他人臉色一白,紛紛詢問楊嚴,“她不會有事吧?”
白昭昭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說話,隨即開始施展法力,為他們做引路。
閔御塵從地上狼狽的爬了起來,他感覺到了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強忍著被空間擠壓的難受,一路跌跌撞撞的沖到了第五念的面前,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身子為她遮擋,卻沒有預料之中的痛感,再抬頭時,能夠看見一只雪白的紙盒撲閃著翅膀,惹來喜喪鬼更加憤怒的嘶吼,“你們所有人都要和我搶他?”
閔御塵抱起了虛弱的第五念,追著前方的紙鶴玩命的奔跑了起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只覺得腳下一空,然后是永無止境的墜落。
閔御塵蹭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看見了所有人焦急的面容,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的世界,立刻推開了擋在眼前的韓之寒,看見了離自己只有半米遠的第五念,見她已經睜開了眼睛,不由得松了口氣。
第五念又嘔出了一口血來,嚇得閔御塵失態到從地上跳了起來,“你怎么樣了?”
“沒事兒,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閔御塵直接從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了一張白紙,然后開始將自己夢中所看到的地圖描繪了一遍,生怕自己忘記了什么。
白昭昭也在此時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向第五念,神情頗為嚴肅,“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只喜喪鬼?”
“喜喪鬼?”楊嚴頓失顏色,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發現就連朝陽,落月兩個小徒弟都是臉色一白。
宋陽咽了咽口水,“什么是喜喪鬼?”
楊嚴幽幽說道,“不論是橫死還是陽壽已盡,在大喜之時死亡的鬼統稱為喜喪鬼。”
“這種鬼是不是很厲害?”
楊嚴搖搖頭,大家集體松了一口氣,“既然不厲害,你們都怕他做什么?”
第五念看了一眼問話的王子濤,“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猶可活。”
他點點頭,依照這兩天對這位小姐的了解,王子濤相信,她絕對不是隨便說出這樣話的人,“你的意思是,喜喪鬼是天作孽產生的?”
白昭昭接著說下去,“喜喪鬼在大喜之日死亡,本就不甘,這是老天爺的孽,所以這樣的鬼不能強行超度,更加不能收,只能感化,若是強行收了他或者超度他,輕者散去一些修為,重者折壽。”
空氣瞬間凝固了,大家集體沉默了。
第五念抿唇,“那只喜喪鬼是跟著閔御塵來的,并不是云家村的人。”
白昭昭挑眉,“是我引你入閔御塵夢境所遇見的鬼?”
“嗯。”
韓之寒猛地抬起了頭,看向第五念,“她長什么樣子?”
第五念見他如此緊張,驀地想到了閔御塵曾經說過,他之前有一個準備要結婚的妻子,在結婚當天,失足墜海,如此條件之下,很有可能就會變成喜喪鬼。
閔御塵收起了畫板,冷聲道,“你不用問了,的確是韓瀟媛。”
韓之寒眸光微閃,嘴里呢喃道,“真的是媛媛?”
作為飛龍隊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韓瀟媛在他們隊長的心里占據著什么樣的位置,如今聽到自己的妹妹成為了喜喪鬼,很有可能會成為他們要對付的對象,隊長的心里肯定是無比的難受。
他別過頭去,眨了眨泛紅的眼眶,隨即目光堅定的看向第五念,“你想怎么對付她?”
“我能怎么對付她,她已經成為了喜喪鬼,我肯定不會為了滅她散修為,折壽的。”
楊嚴嘆了一口氣,“喜喪鬼我從未遇見過,所以我們必須研究出一個好的計謀。”
韓之寒顫顫抖抖的拿出了一包煙,“你們商量吧,我出去待一會兒。”作為一個軍人,他必須服從上級的命令,可是總不能和別人一起研究怎么算計著自己的妹妹吧?
飛龍隊的隊友看向老大孤零落寞的背影,心里都不是個滋味兒。
十幾個人先是安靜沉默了片刻,誰也沒有說話,想來想去都沒有一個好的辦法,第五念也生氣了,直接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腳,“睡覺,不想了,大不了我們躲著她。”
聽到她的這個提議,令站在外面抽煙,卻還是豎起耳朵偷聽的韓之寒逗笑了。
白昭昭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提議,不知可行不可行?”
韓之寒的心瞬間提高到了嗓子眼,甚至已經開始把鬧到偏向了門口,企圖想要盡快得知他們打算如何處理妹妹。
“既然不能收,不能超度,那就把她關禁閉。”
這個提議,眾人絕倒,就連韓之寒都差點閃了腰。
第五念呲了呲牙,“往哪里關?”她真想一巴掌拍死白昭昭,她手中的五彩石根本困不住喜喪鬼這樣怨念強大的鬼。
白昭昭摸了摸下巴,緊皺的眉頭松開了,“那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不是閔御塵攔著第五念,白昭昭很有可能就要挨揍了。
偷聽到他們沒有解決的方案,韓之寒的心更加不安了,是死是活沒有個答案,就這么懸著他,這心里能不難受嗎?
閔御塵將自己畫好的地圖交給了比較擅長畫圖的沈謙然,“這是我記憶中云家村的一角,明天我們進村子,需要你跟進。”
沈謙然是畫圖設計師,他畫出的圖紙當然是符合軍用標準的。
“好。”
閔御塵看了一眼第五念,“你好好休息。”
;這里到了晚上,陰冷到令人心慌的地步,他走出了教室,沒意外的看見了韓之寒坐在一根類似旗桿的下面。
韓之寒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繼續大口大口的吸著煙,企圖將自己憋在胸腔的那股氣吐出來,可是吐出的煙圈卻沒有一個是那口悶濁之氣。
閔御塵來到他的身邊坐下,周遭的空氣很是薄涼,沒有鄉下蟈蟈的叫聲,山林間樹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摩擦聲,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你是怨恨我不愛你妹妹,卻還要娶她,那么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我常年不在家,我爸媽很喜歡你妹妹,所以我覺得我們結婚沒有什么不對。”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一個人,甚至是去愛,也并不覺得這樣的婚姻有什么不對。
韓之寒啐了一口,“我知道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她努力的想要嫁給你,沒有錯,你不喜歡她也沒有錯,可是你他媽的怎么能在她失足墜海的時候去出任務?”
閔御塵回眸,雙眼鎮定的看著他,“如果換做是你呢?”
韓之寒怔然,憋在胸腔的那口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你會和我一樣,這是我們的使命,使命驅使我們必須服從上級命令。”說罷,他站起了身子,回到了教師,獨留韓之寒一個人站在操場上氣的直踩煙頭。
是的,他會和那個王八蛋一樣沒良心的去出任務,可是他為什么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呢?
翌日,他們分為兩組,閔御塵在夢境停留的時間過長,所以對于地形的判斷,可幫助沈謙然繪圖。
早上七點進山,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大概能在中午十一點鐘左右到達云家村,然后只能停留兩個小時,下午最遲不超過兩點半,必須反回,若是在那里停留的太久,很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走出云家村了。
至于韓之寒留在了學校繼續坐鎮,他們怎么也有人留在這里聯系外界。
白昭昭因為昨日施法,又化身成引路的紙鶴,所以失了一些靈氣,今日暫時就先留在學校。
一行八人,背起了背包,然后朝著云家村的方向前進,走了大概二十公里的路,他們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云家村,被一團黑色的氣體所縈繞,不同于至于的陰氣,這一回連肉眼都能夠清楚的看見黑色氣體,落月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好多的怨氣。”
以云家村為界限,能夠清楚的看見黑氣只停留在云家村以內的地方。
梁飛長得很是高大,心思不夠細膩,但是膽量卻是十足的大,他上前了一步,一聲憤怒的叫罵傳來,“不想死的就給我滾……”說罷還伴隨著一絲風聲呼嘯,還有蛇發出嘶嘶的叫聲。
這聲音不僅把梁飛嚇到了,就連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
楊嚴輕咳了兩聲,“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單獨行動。”
第五念上前一步,“我來打頭陣,楊大師墊后吧。”
“也好。”得到了眾人的同意,第五念先伸出了手指,輕輕碰觸到黑色繚繞的怨氣,她頓時就感受到了很負面的情緒。
想到了自己的出生就是不被祝福的,從小到大,她見到爸爸的次數屈指可數,她知道爸爸恨她,恨她的出生奪走了媽媽的生命,可是她也不想啊,為什么沒有人問她,愿不愿意做第五家的第87代傳人?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捉鬼,不愿意去殺旱魃,天下蒼生該她什么事情,她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每天不停的練功,修靈力,把殺旱魃和后卿的事情刻印在腦海里。
她希望在該享受愛情的年齡,去好好的愛一個人,在該結婚的年齡,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然后做一個好媽媽,就像平常的女孩子一樣,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可是作為第五家的女人,這些她只能靠想象,根本都不會實現,因為她就要死了,太不甘心了,實在是太不甘心了,為什么會是她,為什么?
心中正在瘋狂咆哮的吶喊,從內心升起的怨恨瞬間將她激動的情緒頂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想到這一切,她不禁掩面哭泣,閔御塵一把將她拉離了黑色怨氣所包圍的地方,楊嚴上前一步,在手掌心畫了一道符,直接拍在了第五念的額頭,只見精光一閃,沒入了第五念的眉心里,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第五念看向了那團怨氣,瞬間明了,“是我大意了,竟然被這些怨氣所擺布。”
閔御塵嘴唇微動,最終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她哭的像是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似的。
第五念擦干兩頰的淚水,“我給你們每個人都畫一道凈靈符,這道符咒只能維持一個小時,我們停留在云家村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沈謙然,你必須好好利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
沈謙然深感責任重大,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當他們真的踏入了云家村的那一刻,處處能夠感受到當年的這座村子幾乎是被燒的面目全非,這里的感覺很是怪異,第五念說不上來,直到看見一劫殘木,上面還冒著滋滋啪啪的火星,所有人的臉色頓時一沉。
這里的景象太過清晰了,就像是才被燒過似的,明明已經過去了六十年,這里不應該是這樣的景象才對,很多戶人家被燒的房屋只剩下一個框架了,與那日他們在夢中的景象完全不一樣,給沈謙然的繪圖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閔御塵憑著感覺指了指左邊,“朝左邊走。”
這里的被燒的痕跡太大了,根本無法判斷哪里是哪里?
所以,采取了閔御塵的建議。
直到他們走過了一個小山坡,朝著下面看去,竟然發現燒光的村子里還有一間平房,只見房子的四周同樣被燒的面目全非,唯獨它屹立不倒,就像是沒有被火宅吞噬過。
洛河震驚的自言自語,“怎么可能?周圍被燒了個精光,怎么可能它還能完好無損?”
此時,就連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爺們都忍不住后怕了,汗毛孔都豎了起來。第五念捉過無數的鬼,從來沒有見過云娃這樣可怕的鬼,她摒棄雜念,凝聚心神,竟然沒有感覺到凈世神珠的存在。
閔御塵大膽的猜測,“我想,那有可能就是云娃家。”
楊嚴接著說道,“不論如何,我們都要下去看看。”
王子濤縮在了高大挺拔的梁飛身后,聲音輕顫的說道,“兄弟,我能說我有點害怕嗎?”
梁飛白眼一翻,“我能告訴你,我也害怕嗎?”
眾人不由得會心一笑,總覺得他們兩個人在搞笑賣萌。
第五念扣住背包的肩帶,“走吧,我們去看看!”雖然確定云娃不在里面,可是她的內心還是充滿了不安。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加快腳步。”
踏著被燒焦夷為平地的房屋,很快的就來到了那座平房,大鐵門是虛掩的,并沒有鎖上,所以他們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推開門的剎那,他們又被顛覆了三觀,院子里有顆大大的柳樹,樹下有兩把小凳子,院子里角落曬著咸菜干,能夠清楚可見咸菜干的原貌,好像是蘿卜,這個院子很干凈,就像是經常被打掃過似的。
這樣的地方,經常被打掃?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集體打了一個冷顫。
正準備抬起腳步朝著屋子里前進,卻發現有嬉笑的聲音傳來,明明是充滿了童趣,充滿了天真,可還是會令人的心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就像是天外傳來的聲音,無意識的進入了他們的大腦里,下一刻連腦補的畫面都冒出來。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扎著麻花辮,因為一蹦一跳使得兩個小辮子一晃一晃的,高大的男子抱著一個小男孩,“云娃,你小心點,別摔倒了。”
“知道了爹。”
“云娃他爸,咱們家的日子越來越好了,明年咱們買幾只小,等長大了,下蛋給咱們云娃和云弟補一補。”
“成啊,今年下礦賺了不少,能過一個好年。”
洛河決定狠狠的扭一下自己的胳膊,一點也不疼,所以這算是做夢嗎?
“哎呀!”
這一聲慘叫,嚇得其他人集體憤恨的怒瞪著落月,“你叫那么大聲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們正在撞鬼嗎?萬一驚擾了他們怎么辦?”
落月指了指洛河,甚是委屈的說道,“他搶了我的胳膊,太疼了。”疼的他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洛河瞬間哭喪著臉,“我說我怎么掐自己不疼呢?”
第五念再次看向那個被稱為云娃的孩子,干凈漂亮的小臉蛋上洋溢著幸福,此刻他們就像是沒有看見院子里的一行人,一家四口相伴而行的進入了屋子。
楊嚴凝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這只是云娃的一部分回憶,所以我們算是無意中撞見了。”
閔御塵此時開口,“現在馬上快要到一個小時了,我們必須馬上撤離這個地方?”
他們今日來此,卻是半點收獲都沒有。
按照原路返回,通過了黑色怨氣繚繞的山林,他們朝著山腳下前進,走了沒多久,卻是悲催的發現了一個悲劇,他們走了不同的路,和來時的那條路截然不同。
一條陌生的路,對于他們來說太過危險了,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變數。“我們不能再原路返回了,暫時只能繞著云家村周圍的路返回鄰村,如果在云家村耽擱到了天黑,我們可能就真的全部都交代在這里了。”
閔御塵拿出了六十年前的老地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然后順著標記的路線,決定從南往北走。周圍的氣氛很靜謐,山林沒有一只鳥,雖然是中午,陽光卻像是永遠都透不進來似的,因為是夏天,他們走著走著就熱了起來,山林間連一絲風都沒有,著實的詭異。
直到他們來到了一處山坳,感受到了一陣陰涼,落月隨口說了一句,“真風涼。”
第五念,閔御塵,楊嚴三人幾乎同一時間感受到了某一處的注視,下意識的看去,充滿了死氣,卻又夾著絲絲的陰涼的邪氣,其他幾人跟著望去,最激動的該屬王子濤,一個躥跳直接投進了梁飛的懷里,“我靠,這才是他媽的白素貞。”
三更肥不肥?
等的晚一點,是不是也很值得?
今天我真是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