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順一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的回答。
第五念問,“你希望她魂飛煙滅,還是下地獄償還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
“就,就沒有更好的結局嗎?”王天順干巴巴的問道,他就算是再渣,也沒想過讓亡妻魂飛煙滅啊,尤其是聽說李歡做的那些事情,他就更加覺得對不起彤彤。
“沒有。”
“大師,你捉鬼那么多年,肯定也會遇見這樣的情況,總會有辦法的是不是?”
第五念淡淡的說道,“人活著的時候,不好好對人家,現在死了有什么用?”抿了抿唇,終究是嘆了一口氣,對楊舒彤的于心不忍,“正常來說,犯下了殺孽,殘害無辜生靈的人被帶入地府,接受一連串的審問,確定了她的罪名以后,會下入不同地獄去償還生前的罪孽,直到償還為止,地府才會安排投胎輪回,因為之前的殺孽,她再次轉世輪回卻要淪為畜生道,也許是阿貓阿狗,幾世以后才有機會做人。”
明明說話的口氣特別平淡,偏偏王天順就是聽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竟不知道做一個好人竟然這么重要,“我該怎么做才能幫助彤彤?”
“如果她陽世間有親人或者是子嗣為她每日點上三柱清香,以她的名義的做善事,廣結善緣,會減輕她在地府所受的刑法,投胎也會提前一點,她可還有其他的親人?”
王天順失望的搖搖頭,“沒有,她是孤兒,她只有我一個人。”
第五念深吸了一口氣,果然是渣男,只有他一個人,還找小三。“你活著的時候,暫且還可以作為親人點上三柱清香,你死了,也就徹底斷了。”
“那我的兩個兒子呢?”
“是你和余真真的孩子,與她有什么關系?”
“可是他們之前不是也做過彤彤的孩子嗎?”這樣也算是有一點的關系吧?
第五念搖頭,“走過輪回陣法,他們便是與楊舒彤的母子血緣斷個干凈,從今往后便只是余真真的孩子。除非……”
“除非什么?”
“將你的其中一個孩子過繼給楊舒彤,在陰間算來,也是她的孩子,這事兒你自己和余真真說吧!”說罷,第五念嘆了一口氣,“王院長,我竭盡全力替你和余真真保住孩子,不是被你們渣男小三的感情所感動,而是楊舒彤無辜,一對雙胞胎投胎了九次都無法平安降生,他們更加的無辜,作為一個父親,麻煩你有點責任感,好好的教導雙胞胎,不求做這個社會有貢獻的人,但是也別像李歡那樣心里偏激,其實平凡,普通,健康挺好的。”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出這么直白的點評,王天順不禁漲紅了臉,也不知道該為自己解釋點什么,因為第五念說的都對。
抬起手腕兒看了一眼時間,“勿念,落月,你們走吧!切記莫要與楊舒彤撞上,她若是發起狠失去了理智,雙胞胎的生靈恐怕無法承受,隨時都有靈魂破裂的可能。落月,關鍵時刻聽勿念的。”
這兩個人平常即使吵吵鬧鬧的,合作還是第一次,第五念真怕他們兩個人意見不和,到時候打起來了,說不定就把正經事兒給忘了。
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非常清除殘缺的靈魂代表著什么,即使日后轉世投胎為人也可能是殘疾,智障。
兩人表情甚為嚴肅的點點頭,“我明白。”
“偶像,放心吧,我會配合勿念大師的,絕對不會闖禍的。”
落月雖說頑劣了一些,不如朝陽穩重,他卻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第五念頷首,“那就麻煩你們兩個人了。”送走勿念和落月,第五念開始從電梯口,樓梯口的白色蠟燭點燃,一直通向產房。
他們另開辟出了一個手術室,之前王天順就交代過了,所以這個時候并沒有人來回的走動,漆黑的走廊擺放著兩排白色的蠟燭,火苗隱隱綽綽,點燃了一條長長的走廊,抬眼望去就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產房內,已經有麻醉師在
打針了,余真真顯得極度不安,王天順耐著性子在旁邊安慰,在余真真的眼里看來,倒是少有的溫柔,雖然心里還是害怕,倒是不再耍脾氣了。
第五念走進了產房,余真真立刻落淚的問道,“大師,我的孩子真的會沒事兒的?”
“嗯,會沒事兒的,你只管好好的生孩子,別的事情都別想。”
聽到第五念的保證,余真真清麗的小臉上多了幾分踏實,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麻麻的,連動根手指頭都特別的困難。
“這里我已經布下了法陣,你們只需要管好產婦,一會兒若是看見什么,聽見什么,統統都不要管。”第五念先出去看看,鬼差是否來了?
產房的陣法算是最后的屏障,自然也消耗了她不少的靈力,所以她暫時不擔心余真真的安全。
這臺手術只用到麻醉師,主刀醫生,還有一個副主刀醫生,一個護士。第五念走后,主刀醫生立刻追問王天順,“天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因為他與王天順的關系特別好,所以比別的人隨意一點。
尤其是今天的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也全部都是他帶來的。
王天順搖搖頭,“等真真生完孩子我再和你說,因為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一切。”
“那個小丫頭搞得神神秘秘的,你們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你別瞎胡說,我可等著她救命呢,關鍵她也不是我們能夠惹得起的人物。”
“什么來頭,連你都怕。”
王天順蹙眉,“別多問了,這是京城,八大家族隨便一個就能玩兒死我們這樣的人。”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閔家的人。
見好友表情甚是嚴肅,身為好朋友的主刀醫生也不敢多問了。開始招呼副主刀醫生測量血壓,讓唯一的小護士去拿他手術所需要的器具。
勿念和落月走的是安全樓梯,尤其是夜深了,醫院有明文規定的探視時間,所以這個時間很少有人出動,多半都是查房的護士。
安全樓道的的燈是灰暗的,照著勿念那張大肥臉甚是恐怖,落月基本上不看,與他說話都側開半個腦袋,“勿念大師,我們不會真的要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找吧!”這里可是有三十六層那么高,走上走到下,腿都要走細了,一會兒哪里還有力氣捉鬼。
勿念瞪了他一眼,“小屁孩,多走點路怎么了?”說罷,拿出一個撥浪鼓,開始搖動了起來,笑的甚是憨態可掬,甚是慈祥,“有沒有小朋友在這里啊,爺爺我有可好玩兒的撥浪鼓,你們想不想玩兒啊?”
此等騙小孩子的手段,落月甘拜下風,關鍵是他的表情還這么猥瑣,是個小鬼都不會上當的好嗎?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這個老和尚,“勿念大師,一共三十六樓,咱們這么走下去,就不說體力怎么樣了,找到那兩個小鬼,差不多也要錯過最佳的投胎時間了。”
落月說的沒錯,勿念收回了撥浪鼓,肉疼的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了尋鬼符,這是第五念之前就交給他的,上面還沒寫上生辰八字,所以誰都能用,他本來想要貪污的,看看時間好像已經來不急了。
“大師,偶像早就給你尋鬼符了,你為什么之前就沒拿出來?你這個老和尚又想貪了對不對?”
“瞎吵吵什么,我是那樣的人,好歹我也是個得道高僧,怎么會做那樣的事情?”
落月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是,你就是那樣的人,你對自己太不了解了,害得我們白跑了十幾層樓,你現在才拿出來,太過分了,我要告訴偶像,讓她斷你肉,斷你酒。”
勿念聞言大為惱火,“小破孩,怎么鬧著玩兒還動真格的了,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至于嗎?”
“怎么不至于,有這個時間,我們早就找到那兩個小鬼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在安靜的樓梯口處低吼著,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身邊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孩,臉上還殘留淤黑的鮮血,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不,不是沒有,而是黑眼珠快要覆蓋了眼白,津津有味的聽著他們兩個人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