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柏扉坐下,“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沈司夜?”
“我爸媽不想讓司夜知道他們是我的父母,他們做好了我隨時離開人間的心理準備,司夜是個好女婿,肯定以后會牽掛幫助他們的生活,司夜不是好女婿,他們怕看不起,不管哪一點,他們都不愿意看到,主要我不是跟正常人還是不一樣嗎?”
“不是完全因為這個吧?”6柏扉面上浮笑,“是不是因為他還沒愛上你?你心里沒安全感?”
蘇未晞眼皮一跳,略詫異,“你怎么知道他還沒愛上我?”
“愛會給人信心,會讓人更加勇敢,也更加堅定,你對他有足夠的安全感,這些都不用隱瞞,因為你知道他是最愛你的人,你會完全的信任他。”
他說中了她的心事。
“我能感受到他很喜歡我。”
“你知道喜歡跟愛是不一樣的,他說過愛你嗎?”
蘇未晞回答的聲音沒有力量,輕飄飄的兩字出了口,“沒有。”
6柏扉攤手,“你死前的身份信息不說也好,你已經過了新生活,過去就讓它過去,傷疤本來就難愈合,何必又撕開,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每次回憶心里都會不好受。”
他的話不無道理,蘇未晞坐直身子,好奇的問,“男人是不是都不會輕易說我愛你?”
“別的人群我不了解,就我接觸到的男人來看,分為兩種,一種把愛掛嘴邊,玩個女人就說愛,還有一種不說愛,一旦說愛就是真的愛,你覺得沈司夜是哪一種?”
“第二種吧。”
6柏扉瞇眼一笑,“我也覺得是,因為我也是第二種,真的愛一個人,情不自禁就會說出口,不是嗎?你們結婚也有一年了,跟朋友說句實話,你能看透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今天你怎么總是句句戳我心窩?”
“我是給安逸中的你提個醒,在米缸里待著固然好,隨著腳下的米越來越少,你距離缸口就越來越遠,想出去就愈困難,在你確定他是真的愛你之前,別忘記給自己留后路。以前誰會把注意力放在沈司夜身上,他真的太會偽裝太低調了,根據我現在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跟現在的他有非常大的出入。”
“哪方面?”
“性情方面,能力方面,手段方面,很多方面。”6柏扉簡言意駭,“你眼中的他,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蘇未晞不置可否,“也許,大概,可能。”
“這個話題說完,我得好好跟你談談別的了。”
看他笑的過分,蘇未晞明了,“晚吟明年成我弟妹,咱們可就是親戚了,本來我們就是同盟,再加上這層關系,不是好上加好嗎?”
“你是蘇枕河親姐姐這件事,讓我對晚吟的婚事更安心。”
“他倆在一起,我只有一個感受,幸運。為我爸媽有這樣一個兒媳幸運,為我弟弟有這樣一個老婆幸運,也非常幸運親家是你們家,你父母和你不但沒有加以阻攔他們交往,還同意了他們在一起,真好。”
包里的手機鈴聲作響,蘇未晞手伸入包里拿出,是沈司夜的來電。
“媳婦兒,什么時候回來?”
“過會兒吧。”
“你已經去一個小時二十三分鐘了。”
他是在算著時間嗎?
“這就回去。”
聽到答復,沈司夜才把手機的放到一邊,得知她要去6氏集團,他提出一起去,被她拒絕了。
從她出門,他雙手枕在腦后躺在沙上,眼睛就沒從墻上的鐘表挪開。
遲遲不回,是住那了嗎?
越等越心焦。
去了電話心情轉好,不禁翹起腿哼起了小曲,等著老婆回家。
裴翎每天忙的不可開交,處理文件下達各種傳令,出訪國外,去基層,參加各種活動等等等等。
還要抽出時間跟齊漫雪見面。
有時候喬心羽好幾天也見不著他一面。
她想日子可以慢下來,不要過的那么快,骨子里想跟他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事與愿違,一天一天跟翻頁一樣,出其的快。
早上她睜開眼,先瞧見的是桌上的日歷。
怎么就七月份了?
她還沒好好過六月,就結束了。
還有半個月,他就結婚了。
似乎已經過了最難受的階段,想起來這個,并不是一開始那么難以接受,也許是因為肚子里的小生命。
吃早飯的時候,胃里有些犯惡心,第一次出現了妊娠反應。
從旁邊桌聽到,今天裴翎抽出一天的時間拍婚紗照以及挑選婚戒還有禮服的選擇等一些跟婚禮有關的時間。
百忙中能抽出一天時間來,很難得了。
喬心羽沒什么食欲,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去了住宅客廳。
總統拍婚紗照跟普通人拍婚紗照還不一樣。
一般人內景在婚紗店里拍,外景海邊花園還是什么的。
各種風格應有盡有。
總統拍婚紗照相對要中規中矩多了,背影就在總統府里拍。
喬心羽到門口的時候,裴翎已經裝扮妥當,齊漫雪穿著潔白的婚紗跟他在一起。
攝影師正在進行拍攝。
她在幾個造型師化妝師后面站著,遠遠瞧上幾眼就沒再看了。
站在門外等拍攝背景換到辦公室,她才去打掃整理臥室。
最近幾天他忙到很晚,她都沒機會與他同住,早上過來清掃時他又去處理公務了。
喬心羽換床上四件套的時候,現里側位置的枕頭邊有女人的長頭。
她抬起抖的手一點一點伸向了那根頭。
又彎身在枕頭上聞了聞。
安靜無比的房間,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血崩四賤,一地紅艷。
喬心羽到垃圾桶前,里面倒是沒用過的套,也沒過多的紙巾,沒什么垃圾,一眼可以看個清楚的。
她用極快的度換好床單被罩枕頭罩,打掃干凈房間退出。
忙完手上的活兒,出去碰到了去外面拍外景的準新郎準新娘。
她低頭快步的走開,仿佛有人在后頭追趕一樣。
一口氣回到房間,反鎖上門,情緒起伏波動依舊很大,難以自制。
她捂著心口,一遍一遍想著孩子,約莫有幾分鐘,得到了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