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次被皇貴妃逃了去,咱們下次還要機會,反正宮中時日長久,您有的是時間跟她斗。”
全妃目光含恨,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來不及了,皇上已經下旨提前封后,重陽節就在眼前,根本沒時間再布局了。”
瀟湘急道:“那該怎么辦?”
全妃沉默須臾:“去壽安宮,找本宮的姑母。”
由于太后的忌諱,全妃不然貿然去壽安宮,所以都是趁著夜黑風高,四下無人偷偷溜著去的。
全妃去時,整個壽安宮已經籠罩在黑夜之中,四周靜得可怕,如同一座巨大的活死人墓。
此時,如太妃還沒入睡,她坐在老酸枝羅漢榻上,手里拿著一條泛黃的手帕,手帕上繡著一首詩。
這首詩乃是宋朝名妓的《卜算子》改編而成:“不愛宮墻柳,只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無從去,住也如何住。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隨君往。”
如太妃看著這首詩,目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她還是先帝的如妃,有一回她身邊的侍女寶嬋為了補貼家里,竟私自盜取自己的珠寶首飾。
盡管她當時怒極了,但并未想殺她,可卻被皇后抓住機會,誣陷自己將寶嬋淹死于宮內的荷花池。
先帝大怒,下旨降罪,她剛出生不久的小格格被皇后帶走,母女分離,風光盡失。
她飽受著骨肉分離之苦,思女之情,被當時在后宮當侍衛的那個男人看在眼內,心生憐憫,竟不惜違背宮規,冒險安排自己與小格格見面,又給予了幫助和關懷。
那個男人的熱心腸,令飽受世態炎涼的自己終嘗到一點點人間溫暖,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那個男人。
后來,皇宮發生了一場暴亂,皇后鈕祜祿氏趁皇帝不在皇宮,決乘天理教闖宮之亂行事,除掉他們這些眼中釘。
那個時候,她所愛的那個男人要她趁亂離開皇宮,可他身邊已經有兩個女人了,自己偏偏生性要強,只能忍痛放開他的手,成全他和安茜。
直到這一刻,如太妃還記得自己與他分別之前說的話:“本宮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偉大,本宮也想出去看看紫禁城外的生活,本宮不選擇出去,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沒這個本事,本宮十六歲那年進宮,這十幾年來,只學會了一求生的技能,就是謀算人心以及爭斗競逐,你們以為我到了外面,有可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嗎?這里就是本宮的家,也是我鈕鈷祿如玥的墳墓。”
如太妃心中惆悵,默默道:“倘若那一年我和你一起離開皇宮,想必現在應該挺幸福的吧?”
旋即,她搖頭苦笑了:“你的心中愛的是安茜,又不是我,就算與你遠走高飛,又有什么用呢?三個人的愛情,注定有一個人要受傷,與其如此,不如放手成全,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如太妃正癡癡想著,全妃靜靜地走了進來,輕輕喚了一聲:“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