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繼位那會兒,整日忙得暈頭轉向,先帝出殯,重新整頓勢力,同時還要顧著邊境戰況。他時常連覺都睡不上,哪兒有時間去挨個認識新入宮的女人。
最多,也就是問裴賢盛要來名單,把與方家有關的對了下臉。
提起方振宇,裴賢盛立馬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圖,稍微整理思緒之后,便恭敬開口道,“關于方誠言,奴婢之前有專門查過,他與方大人,確實有著幾分血緣關系,算是表親。”
“除了有方大人這個在京城做大官表弟以外,方誠言此人便沒什么能拿出來說的東西了。他本人庸庸碌碌,在芹川府混了大半輩子,也僅僅是做到七品推官,說起事跡,更是沒有。”
“呵,沒有建樹,沒準兒是他娶得不夠好。”顧瑾淵微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官職不大,教出來的女兒脾氣倒是不小。”
“剛才那番動輒拿人的話,朕差點兒就要懷疑,是不是自己離宮之前封了妃,后來給忘了。”
“還交給方怡筠處理,方怡筠什么時候有這權利了?”
“那...是否需要奴婢去敲打一下?”見其不悅,裴賢盛略一思索,便試探著詢問道。
“不用。”顧瑾淵隨手把玩著手中的玉骨折扇,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帶動扇柄轉動兩圈后,方才繼續道,“站得越高,才會摔得越狠。隨她們去吧,早晚有嘗到落差的一天。”
說著,他又扯了扯嘴角,懶懶笑道,“況且前朝還有不少老家伙盯著朕呢,對付他們,可得花點兒心思。后宮的事,暫且緩緩吧。”
“諾。”知曉自家主子的心思之后,裴賢盛便不再多言。
淡淡瞥了一眼垂首站在旁邊不再吭聲的人,顧瑾淵不由微挑眉尾,“不管說到什么,都不會多嘴一句。”
“嘖,要是旁的人都有你這性格,朕不知會輕松多少。”
“皇上折煞奴婢了。”裴賢盛一聽此言,連道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是您說了算,哪兒有奴婢多嘴的份。”
“你倒是會說話。”顧瑾淵撇撇嘴,抬腳一邁,便轉身離開了倚靠的柱子,往石梯處走去,“走吧,御花園里隨便逛逛,就回去了。”
“今日瞧了一出鬧劇,倒也算解悶兒了。有她們鬧騰,以后應該不會太無聊。”
...
錦瑟居。
姜綰蕓一進院子,便叫扶柳速速去取藥箱過來,而她自己,則是去倒了杯涼水遞給初盈,讓她先含著,緩解一下面上的疼痛感。
“小主,奴婢知道錯了。”吐盡口中的水后,初盈便忍不住打破寧靜,先聲認錯,“您以前幾次提點奴婢,讓奴婢在外面別亂說話,可是...”
她話未說完,便被姜綰蕓直接打斷,“今日的事不怪你。”
用涼水浸濕手絹,疊成方塊遞給初盈捂臉之后,她又接著道,“你說的那些話,確實略微出格,但也不是什么說不得的話。方蘭嬌她...不過是想針對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