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余面露惶恐,苦苦解釋道,“奴婢是為了中秋國宴,來錦瑟居叮囑姜選侍禮儀細節的,只是恰巧在路上遇見了來探望的方選侍。”
“方選侍賞臉,這才一道過來的,還請燁王殿下明察。”
“哦。”顧逸笙點點頭,狀若隨意道,“那你講完了吧?講完了怎么還在這兒杵著?看戲嗎?”
“奴婢冤枉!”高余聞言,頓時嚇得抖了個激靈,“奴婢只是見兩位小主有些誤會,想勸兩位小主和解而已。”
“哦?是嗎?”顧逸笙偏頭看向姜綰蕓,詢問道,“姜選侍,是他說的那樣嗎?”
他只問了姜綰蕓,絲毫沒有理會方蘭嬌,偏袒之意溢于言表。
被點名問到,姜綰蕓稍微沉默片刻,便斟酌道,“回燁王殿下,高公公確實想勸我們和解,不過…方選侍似乎不愿答應。”
她沒有刻意挑高余的毛病,一方面是有不與太多人交惡的考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高余之前確實沒做什么,她不好挑刺。
高余那點兒小問題,她不往心里去,可方蘭嬌,她就沒那么好心,替對方開脫了。
上次在御花園攔路,想處理她的人,這次又鬧到錦瑟居來。即便她再不想參與宮廷之爭,再不想與外面的是是非非糾纏,也無法再繼續容忍方蘭嬌,甚至替她開脫辯解。
“行吧。”顧逸笙微微頜首,沉思片刻之后,便直接沖高余擺了擺手,打發他離開,“既然是來傳話的,傳完了你就走吧。”
“話題都聊到本王的皇嫂了,那這后面的問題,就由本王來分辨吧。”
“這…”高余看著神情慌張的方蘭嬌,不由生出些許猶豫。
他倒不是擔心方蘭嬌本人會如何,她就算是死了他都不在意。他真正擔心的,是他離開之后,這位急性子的方選侍,會不會說出什么不利于方小儀的話。
有些話,私底下欺負人的時候可以說,但在燁王面前,就只字都不能提。
她進宮這兩年,上面沒什么人壓著,說話自然沒太多顧忌。可已在這深宮中待了七八年的高余卻知道,想在這座皇城中生存下去,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選了主子跟了人,他這一輩子可就壓在這上面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方小儀被方選侍連累,他以后也得跟著倒霉!
可他有他的顧忌,小王爺也有小王爺的脾氣。
見他磨磨蹭蹭半天不走,顧逸笙直接不耐煩蹙眉道,“怎么?本王還叫不動你了?嫌本王地位低,那要不要本王去叫皇兄來請你?”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被小王爺這么一說,高余心中所有的猶豫,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小王爺作為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處理一個宮里一個奴婢的權利還是有的。他若是在此惹惱了小王爺,現在就該小命不保!
命都沒了,還談什么以后?
兩相權衡之后,他便不再猶豫,朝小王爺磕頭行禮之后,就迅速退出了錦瑟居,不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