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什么?”顧瑾淵一雙漂亮的鳳目微瞇,如玉珠落盤一般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乎又略微冷了一分。
顧逸笙意識到自己多嘴了,烏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又偷偷看了自家皇兄一眼,方才小聲道,“她是我皇兄不小心嚇到,還撞傷了的傷者。”
“人家傷在背上,走路肯定難受,關心一下是應該的嘛,皇兄你別這么小氣。”
“朕小氣?”顧瑾淵幾欲被他氣笑,“朕連龍床都讓給她躺了,還小氣?”
他很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都忍了這份氣,給予了她最寬松的條件。顧逸笙這小子,居然還說他小氣?
“那不是應該的嘛。”顧逸笙撇撇嘴道,“人家姜選侍幫皇兄監督我背書,專程來給皇兄送糕點,還因為皇兄突然出聲把背給傷著了,皇兄你不過是把床榻讓給別人上藥的時候用用…”
“那你呢?你怎么不反思反思你自己?”顧瑾淵挑眉,“朕為什么叫她監督你,難道不是因為你不認真?不是你叫她,她會主動來碧霄殿?”
“最后一點,你為什么拉著她在這兒下棋,別以為朕不知道。下棋是次要的,想辦法賴著不走才是主要的吧?”
“你若這么說,你也有一份責任。朕至少還把床榻讓出來了,你呢?”
“我…”顧逸笙先還是一副支支吾吾的狀態,知道突然想起什么,才變得理直氣壯,“所以我想送她回去啊,可是皇兄你不許啊…”
“那你就跟著吧,你想送,人家還不一定愿意讓你送呢。”顧瑾淵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即端起茶盞飲茶,不再搭理他。
兄弟兩人一番爭論之后,誰都沒有再說話。而一旁看完整場爭論的裴賢盛,則是忍不住暗自咋舌,“姜選侍的影響力,還真是大啊…”
不過是磕磕碰碰的小傷,陛下和小王爺,就爭了半盞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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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一向如此也就算了,就連陛下…不僅與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就連龍床,也是直接讓出去了。
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隨兩名宮婢去到龍床所在之地的姜綰蕓,并不知道,那廂兩兄弟已經為她的事爭執了一番。
“姜選侍,外衫脫下來,就掛這邊兒的架子上吧。”其中一名宮婢簡單跟姜綰蕓說了下掛衣服的地方,便放下水手里托藥的盤子,開始準備藥膏。
姜綰蕓微微頜首之后,便走到了架子旁邊,將外衫和身上的飾物暫時掛了上去。
架子是紫檀木做的,樣式別致、雕花精美,再加上上面所刻的那條穿梭于層云之中的飛龍,便可知,這大抵又是一件御用的物品。
在外面,根本不會有這樣兒的物件。
不過話說回來,這是皇帝陛下的寢宮,里邊兒哪樣東西,又不是御用的呢?相比于之前步步都小心翼翼,姜綰蕓的心,此刻已經有些麻木了。
相比于去龍床上趴一會兒,在皇帝陛下的衣架子上掛件衣服,又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