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就怕她趁著陛下這陣子的恩寵,當先一步…當先一步上了龍床…”
方怡筠幾乎是咬著唇說完這一席話的。前日晚上陛下把她叫去,說的那一襲話,一直擱在她心里,叫她難受。
這兩日事情實在太多,姜綰蕓方蘭嬌還不夠,現在外祖父還盤算著把家里的庶女也送入宮…
諸多糟心事加在一起,方怡筠差點兒就要將自己嬌嫩的唇瓣咬破。
“委委屈屈的,像什么樣子?!”馮蕪萱見她一副委屈模樣,便不由板起了臉,“你這模樣,符合你的身份嗎?”
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都不能先倒下,不然就會讓別人看了笑話!”
說著,她又淡淡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方妙菱,冷冷對她道,“你先自己回去吧。”
方妙菱明白,夫人這是有她不能聽見的話要與親女兒說。所以她也不多話,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諾。”,便緩步退了出去。
沒了方妙菱,馮蕪萱與方怡筠說話,便隨意了不少。
輕輕拍了拍方怡筠的肩以作安慰之后,她又放緩了聲音道,“傻孩子,你在擔心什么?”
“且不說陛下現在只是對她變了稱呼,就是更親近一些,又能如何?就算有一兩次留宿的事,也不一定能有孩子。”
“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而且還得看陛下留不留,若是陛下不要,一碗避子的湯藥下去,她就什么都沒了。”
“就算陛下答應留下,她也有這個福分懷上,那就一定是兒子嗎?”
“況且,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誕下皇子,也不一定就能自己撫養。”
“前方艱難困苦還多著呢,陛下不過是變了個稱呼就把你嚇成這樣,我以前教你的東西,你都學到哪兒去了?”
被母親這樣一勸,方怡筠心中頓時輕松了不少,積壓在心底的抑郁,也一掃而空,“母親,女兒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馮蕪萱微微頜首,隨即又倒了杯茶推到方怡筠面前,“你要知道,你是方家和馮家這一代唯一的嫡女,無論如何,家里都是以輔佐你登上后位為首要任務的。”
“至于那些庶女旁枝,她們不過都是你在宮里的棋子。你外祖父就算把她們送入宮,也是為了幫你壯大勢力,助你再進一步的。”
“畢竟,蔣文淑那樣的外姓嫡女,總是沒有這些身份低微的庶女旁枝來得好用。”
“你,一定要分清楚主次!”
“女兒省的。”方怡筠重重點頭,“母親今日的教誨,女兒一定謹記心中!”
“嗯。”馮蕪萱點頭,最后又淡淡囑咐了一句,“那些毫無身份背景的,你就別花太多心思,親自去與她們斗了。”
“不過是一群臭魚爛蝦,不值得你上心。她們就算爭個頭破血流,也翻不了天。”
“你要做的,是把目光放長遠一點,看到未來。一時風光或是一時低落,都不是最終結果。待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五十年之后,你依舊能風光無限,那才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