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怕朕?”顧瑾淵見她垂首不語,便沒有松手,而是微蹙眉頭,看著她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他有一段時日了。他自問從未在言行上苛責過她,她怎么一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若說本來就是這性子,他也就不奇怪了。可偏偏,他是見過她與人爭辯的。伶牙俐齒的模樣,活像只小老虎,跟在他跟前時,就不像一個人。
或者說,每當到了他跟前,她就壓抑了自己的本性,萬事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懈怠。
“沒、沒有…”他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直接問出疑惑,姜綰蕓便只能硬著頭皮出聲,靠一己之利周旋,“陛下為什么會有如此想法?”
她就不明白了,皇帝陛下在意這點兒小事做什么?她只是有些懼怕他,又不是恨他,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對于這位天下之主,懷著敬畏與些許懼怕的情感,不本就是人之常情嗎?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個不茍言笑,且氣勢很強的人啊…
“不怕?”顧瑾淵嘴角微彎,淺淺勾出一個笑容,纖長的羽睫垂下,目光隨著落在那只被他握住的手上,“不怕你抖什么?”
呵…這丫頭,還說不怕他,以為他感覺不到她手都在抖?
“這個…”姜綰蕓語塞。
她也沒想到,皇帝陛下會問這么尖銳的問題啊!守護然就被握住了,她能不緊張嗎?
在她還沒想好該怎么接話的時候,顧瑾淵又勾勾唇笑道,“你那天跟杜常在說的話,朕都聽見了。”
“杜常在…陛下是說歆涵姐?”姜綰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話題怎么又扯到歆涵姐身上去了?
歆涵姐本身就很抗拒入宮這件事,所以幾乎沒跟眼前這位有過什么接觸。兩個人明明八桿子打不著關系,陛下怎會忽然提起歆涵姐?
還有,她又跟歆涵姐說什么了?居然還被陛下聽見了?
瞧她那模樣,顧瑾淵便知,她是記不起來了。于是,又微挑眉尾,笑著提醒道,“那日賞秋菊的時候,你說朕嚇人?”
他還記得,那日她對方蘭嬌的舉動表示驚訝,還順帶評價了一下他,說他嚇人。
那時,他不過是坐下看了看花,一句話都沒說,真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好,居然把她給嚇著了?
“呃…我那時,哦不,妾那時…就是…就是覺得方選侍的舉動太出格了。”姜綰蕓抿了抿唇,知道逃不過,便直接把問題都推到了方蘭嬌身上,“方選侍那樣大吵大鬧,實在不合規矩。”
“妾也是想著,她那樣說不定會影響您的心情。”
“太嚇人…太嚇人是說她那舉動太嚇人了,不是說您太嚇人了,您千萬別誤會。”
問題就都推給方蘭嬌吧…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這“道友”與她的關系也不怎么樣。在自己和方蘭嬌之間選擇一個人擔待責任,她肯定選方蘭嬌。
“呵…”顧瑾淵差點兒被她一番言論逗笑,“你這理由,找得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