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為什么會突然送來八百里加急文書,說災情已經擴大,甚至影響到了相臨州縣?”
“而且...”稍微糾結了一會兒,他便又咬咬牙道,“而且...臣覺得,還有一件事情特別奇怪,值得留意!”
“什么?”顧瑾淵聞言,翻閱文書的手不由頓住,目光,也從手中的文書,挪到了下方的文承東身上。
他這幅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莫非是發現了什么,于是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思及此,他又淡淡補了一句,“有什么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只管說自己的想法,事情具體如何,朕會派人去查。”
“查不到東西,那只是你猜測有誤,朕不會說你什么,但你日后說話,也當更謹慎一些。若是真如你所說,查到什么,那你此刻想要說的話,就很重要了。”
“臣明白。”文承東點點頭,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方才緩緩開口道,“其實,關于這災情擴散的兩本奏章,是分開送來的。”
“換句話說,就是,咱們戶部收到兩本奏章的時間,并不一致。”
“前后,差了一日!”
“哦?”顧瑾淵微挑眉尾,淡淡問道,“這有何蹊蹺之處?”
“兩州所處地域不同,上京的路線,和距離京城的距離,都有很大的差距。奏章送到的時間不同,能說明什么?”
面對顧瑾淵的問題,文承東并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在向顧瑾淵請示之后,站起來走到旁邊的瑜國大地圖邊上,恭敬對顧瑾淵道,“陛下,請您來這邊一下,臣這就向您解釋,奇怪之處在于哪兒。”
“好。”顧瑾淵微微頜首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文書,依言走到了地圖邊上。隨即,揚揚下顎,示意他繼續。
“陛下請看。”在顧瑾淵過來之后,文承東也不賣關子,當即便就著地圖解釋道,“豫州在這兒,整個瑜國的中間偏南的方位,而涼州,則是在豫州的西南方位,也是在整個瑜國的西南方位。”
“從這地圖可以看到,涼州距離京都,是比豫州要遠的。而且,涼州是多山多丘的地勢,官道相比于豫州,也是有更多彎路。如此,這到京城的距離,就更遠了。”
“如果兩處地方同時向京城遞加急的折子,理論上講,涼州的折子,應當會晚兩日左右。”
“可事實上,在這次送來的兩本奏章中,先到一日的那一份,卻是涼州的折子。這一來一回的差距,就是三日。”
“也就是說,豫州向京城遞折子的時間,至少比涼州晚了三日!”
顧瑾淵聞言,不由微挑眉尾,嘴角,也同時泛起一絲冰涼的弧度,“呵...三日,有點兒意思...”
“你接著說。”
他已經大致明白了文承東想要向他表明什么,前后三日的差距,已經能說明很多了。不過,他還是想聽聽這位大臣的意見,想聽聽,這人,是不是和他想到一處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