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瑾淵微微頜首,淡淡應了一聲之后便道,“有關豫州的事情,你回去之后,再好好兒整理一下具體情況,晚上帶著整理好的文書,再來宮里一趟。”
“不過在進宮之前,你還得先把自己能夠負責的部分,先辦理了。豫州的災情已經刻不容緩,能快一刻,是一刻。”
“臣明白。”文承東向恭敬顧瑾淵行禮之后,便急急退出了御書房,快步跑回去辦事了。
就像皇帝陛下所說的那樣,此事刻不容緩,他能節省一點兒時間是一點兒,可不能慢下來!
在文承東離開之后,顧瑾淵又回到書桌后面坐下,對著桌上有一疊文書和兩本奏章長嘆一口氣,“唉…”
他單手撐在桌上,蔥白的指尖搭在太陽穴上輕輕揉按,眉眼間神色復雜。
豫州這邊的事,情況或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戶部的尚書是方振宇,而最開始收到豫州加急文書的人是馮琦均,隨后后續計劃是大家一起討論的,但他們倆…
顧瑾淵看著桌上的文書,一雙漂亮的鳳目微微瞇起,呈一個危險的弧度。這事兒瞞了他這么久,這倆人,絕對脫不了干系!
他們想干什么?要在賑災的事情上動手腳?這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不對,這倆都是人精,也都是為利而動的人,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不可能搞出這么大的動作來。
賑災…糧草…莫非他們在打賑災銀和糧草的主意?畢竟這些已經下放的東西,不可能憑空沒了。災民沒有拿到,那就是…到了某個人的口袋里!
可他馮琦均和他那個女婿方振宇,敢明目張膽的做這些事嗎?
況且...他們這些年過得,也不算貧窮吧?朝堂上那些大臣是什么家底,他還是稍微有了解的,且不說這倆不是什么兩袖清風的清官兒,就是他們家里那些生意、鋪子,也完全足夠開銷了。
冒這么大的險,應當不是圖財,或者說,不止是圖財...
思及此,顧瑾淵又揉了揉太陽穴,隨即便不再繼續猜測。知道是誰目的不純就夠了,別的,現在猜測太多,也是無用。
明日早朝,他們必然會與他討論此事,到時,只需聽聽他們對此事的看法和解決策略,他便大致可以猜到,他們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提筆將手頭幾份文書的重要信息都勾出來,又大致做好了明日早朝議事的準備之后,顧瑾淵方才起身,往旁邊的側室走去。
他可沒忘記,這旁邊還有一個人等著的。
不過,行至門口,他卻不由自主地止住腳步,猶豫了...這丫頭好像原來就覺得他兇,剛剛訓斥人,又被她看見了...瞧她的模樣,應該是被嚇得不輕,他該怎么跟她解釋才好呢?
她是不是會覺得,他比想象中的,還要兇?
想了想,他又略微沉下嘴角,覺得自己就是多此一舉。這種事情有什么好想的?他為什么要跟她解釋?他對她明明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