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說話,顧瑾淵也不著急,就這么靠坐在龍椅上,等著他們說話。
一群老狐貍,想在事不關己的時候高高掛起,沒門兒!
方振宇是馮琦鈞那一派的人,還是馮琦鈞的左膀右臂,馮琦鈞都還沒著急站出來說話呢,他著什么急?
姑且先等著,心里沒底的人,才會先站出來。
果然,確定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之后,馮琦鈞那一派的人,優先坐不住了,特別是戶部的某些官員,面色更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變得難看。
他們都是跟著方尚書做事的,豫州那回事,他們多少有一點了解。雖然這事情,不是他們動手,對賑災款糧做了什么手腳,但就是“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一條,就有夠他們受的了。
天子雖然年輕,但手段,可不輕柔。
但這時候,他們又不知道,站出來該說什么。
為方尚書求情嗎?方尚書沒把問題處理好,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誰也說不上他什么好話。他也只能如文侍郎說的那般,往后,自己證明自己。
不說方尚書,說說災情?那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
下派官員的名單雖然是由吏部最終敲定的,但最初主要擬定名單的,還是他們戶部。畢竟這事兒主要算是戶部的事情。戶部的人,才最熟悉戶部的情況,他們自然少不得參與。
現如今,豫州那邊的事情沒辦好,他們還對事情一知半解的,連問題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跟皇帝陛下提災情?
站出來被問上兩句,要是了解的還不如皇帝陛下多,那腦袋上這頂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
顧瑾淵坐于高位,只要微垂眼眸,下方每個人的神情和小動作,他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誰露急色了,誰覺得事不關己無所謂,甚至誰在幸災樂禍沒能藏住笑容的,他全都捕捉到了。
這一屋子人可真有意思,平日里說話,道理張口就來,義正言辭的。怎么碰上這種大事,就沒人敢輕易開口了呢?
不過沒關系,應急的事,他昨日都吩咐下去了,現在應該已經有人在辦了。今日這早朝,他就是想看看是誰在搗鬼,目的是什么。既然他們愿意耗,那他就陪他們耗著吧。
眼見局勢愈發微妙,馮琦鈞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但也就是一瞬,他便重新恢復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顯然,他也知道,這時候,自己這領頭的人不能急。
他若是急了,那他這一派,在這場爭鋒中,可就輸給小皇帝了。
此刻,他雖然要穩住不動,但他下面那些人,還是得稍微采取一下措施了。畢竟這是朝堂,不可能就這么一直拖下去。
權要爭,事情也得辦,不然,皇帝陛下可就有正當理由,把他們全都趕回家去了。
無用之人,占著這些官職做什么?瑜國之大,有的是人才,他們隨時都可以頂上來做事。只要,上面的人把位子給空出來。
如此情況下,吏部左侍郎蔣源郎,便不得已,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