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瞧出了姜綰蕓所思所想,抿了抿玫瑰色澤的菲薄唇瓣后,顧瑾淵又道,“其實…你仔細聽方蘭嬌的話,就能發現,她今日所謂,是有人在背后促成的。”
“朕不清楚那人的目的具體是什么,但朕認為,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試探朕對這件事情的態度,或者是可以忍讓的空間。”
“陛下的意思是…”姜綰蕓這段日子一直陪著他,所以在他把話放下之后,她便迅速猜到了他的意思,“還有些沒有浮出水面的人,正在千方百計地試探您的底線?”
之前他便說過,這次斬斷的,不過是某些人的爪牙,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可是一個都沒抓到呢。
莫非是那群人,打算利用方蘭嬌父親的事情,試探一下皇帝的口風?看看,在這件事情上,他有沒有讓步的可能性?
“差不多吧。”顧瑾淵撇撇嘴,“不然你以為,她那些消息,是從哪里弄來的?”
“在朕與你提起之前,你有聽到朝堂上發生的具體事情嗎?你問福祿的時候,他答出來了嗎?”
“之前方誠言貪污五百兩銀子的事情沒人知道,朕也是今日在早朝的時候,才第一次與人提起此事。”
“可這會兒才下朝多久?她就已經得到消息,跑來凌云宮訴苦了?”
“再者說,朕早朝回來之后,也沒再去過別的地方,就是同你睡了一會兒。一覺醒來,這消息就人盡皆知了?”
“你在凌云宮,問平日里常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尚且不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她方蘭嬌,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呢?”
“她是什么水平,想來不用朕說你也明白吧?她沒可能那么快就聽到朝堂上的風吹草動的。”
姜綰蕓聽得他一席話,也不由跟著蹙起了眉頭,“那...會不會是...”
她話還未說完,顧瑾淵便直接捏了捏她白凈的面頰,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可別說那是她父親,她就格外關心,你自己回想一下,你跟你父親聯系的時候,方便嗎?”
“你們倆的父親同在芹川府為官,送一封家書有多麻煩,你不會不知道吧?你與父親交流難,她必然也不輕松。”
說著,他又嗤笑一聲,不屑道,“而且,這事情,也不可能是她父親告訴她的。”
“別的不說,咱們就單說受賄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人,把自己收了五百兩銀票這種事,往信里寫吧?萬一被別人瞧見了,那可就是鐵證如山了。”
“這倒也是。”姜綰蕓微微頜首。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們這些宮嬪,可不能輕易與外界有什么聯系。不然,可以安放在頭上的罪名可就多了。
既然不可能是從外界獲取的消息,那就...只能是從這宮里邊兒了。
方蘭嬌在宮里沒什么勢力,消息不會有多快,但宮里某些手眼通天的人,卻能以極快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消息。
姜綰蕓稍微在心中合計了一番,心中便大致有了一個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