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姜綰蕓抿唇,低低喚了一聲身側的人。待得他淡淡應聲,她方才又繼續道,“想喝水…”
若是平時,想喝水她就自己起來倒了,可眼下這種情況,她也不大能起得來。正巧他躺在外側,她便大膽使喚起了他。
顧瑾淵是絲毫不介意被她使喚的,她說口渴,他便立馬將手臂自她脖頸后面抽出,撐起身子,“你好好兒躺著吧,朕去給你倒。”
這本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顧瑾淵一起身,原本蓋在他身上的錦被也隨之滑落。
如瀑的墨發隨意披散在他周身,與他白玉一般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及腰的青絲,散落在他身邊,將那宛如大師精雕細琢的美人骨,遮掩了大半。
“您…!”姜綰蕓怔住,張了張口,半天沒說出話來。
此時,她方才反應過來,方才碰著他時,那與平時略微不一樣的觸覺,是因為他…
相比于她,顧瑾淵的反應,就要平淡太多。他只隨意抬手,以五指為梳,將那一頭的青絲,隨意梳到腦后,然后便在姜綰蕓驚愕的目光中直接掀開被子起了身。
“嗓子不舒服就少開口,想看的話…睜著眼睛看就是了,也沒開口的必要。”顧瑾淵說罷,便隨意扯了件外袍披上,往旁邊的桌案處走去。
誰想看了?!
姜綰蕓咬牙,當即就想頂撞回去,但一開口,便覺嗓子不是很舒服。默了默,她便又閉上嘴,收回目光,不再與他計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還指著他給自己倒水呢,沒必要為難自己。
感受到她收回目光,顧瑾淵不由回首瞥了她一眼。見床上的閉目安靜躺著,他又忍不住彎唇,輕笑著調侃了一句,“嘖,這才碰過一次,竟然就不稀罕了。”
說完,他還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唉,果然,女人心就是海底針…”
姜綰蕓:“…?!”
這人幾個意思,仗著她嗓子不舒服,便故意調侃她?
“陛下!”姜綰蕓氣急,想要開口同他理論,不過,她剛一睜眼,便被顧瑾淵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別急著同朕生氣,先喝口水。”
說著,那盛水的杯子便被遞到了她唇邊。
就著他的動作,緩緩飲完一整杯水,姜綰蕓方才覺得嗓子好受了些。
見她似乎是很渴的樣子,顧瑾淵眨了眨一雙漂亮的鳳目,復而問道,“還喝嗎?喝的話,朕去給你倒。”
“不了。”姜綰蕓微微搖頭,隨即又抱著被子,借著靠在他身上的機會,伸長脖子往外張望了一番,“現下…是什么時辰了?”
瞧不見刻漏,又隔著一層窗戶紙,她除了能看見外面是一片大亮,便再瞧不出什么多余的信息了。
顧瑾淵初略推算了一番,便道,“午時已過,現在大抵…是未正時分了吧。”
“未正?!”姜綰蕓聞言大驚,也顧不上身體上的不適,當即就慌亂抓住他的手臂,驚愕質問道,“那不是已經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