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辦的都是正事,與下屬談論的也是朝堂之言,帶著媳婦去,確實不太像話。
但…他好不容易才盼來她一個無理要求,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況且,他本身也很舍不得與她分開,一日大半時間都在外面,小半時間還在休息,能與她相伴的時間,也不過就晚膳這片刻。
哪里夠?
見他干脆應下,姜綰蕓面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喜色,“當真?”
“自然當真。”顧瑾淵垂眸,看見她面上的欣喜神情,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上翹。
只要她開心,他便開心。
“唔...不過也不好就這么直接叫您帶著妾去。”姜綰蕓略一思忖,便道,“不如,我就扮做您身邊伺候的宮婢好了。”
皇帝陛下金尊玉貴,在外奔波時,身邊跟著幾個伺候的人,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太監們有力氣,能干不少事,但端茶倒水、遞碗送筷這樣的精致事,還是得有個心靈手巧的來做才是。
至于身份,也好說。他們此番出行,帶了幾名粗使宮婢,隨便遮掩一下,便過去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查,皇帝陛下身邊到底跟了哪些伺候的人。
“為什么要扮做宮婢?”顧瑾淵不是很愿意那被自己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人被冠上奴仆的稱號,“你是正經宮嬪,是通過選秀入宮的,又不是我來江南后隨便點的哪個良家子,沒必要遮遮掩掩。”
“名分是沒問題,可您是出去辦正事的,相隨的還有朝中大臣,妾這么跟著,總是怪怪的。”
“如此,會有礙您的名聲。”
連南巡辦正事的時候,都不忘時刻帶個宮嬪在身邊,這像什么樣子?傳出去,他一世英名,就該沾染上污點了。
“我不在乎。”顧瑾淵撇開目光,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倔強,“我想如何便如何,為何要看別人的臉色?”
“不服氣就憋著,反正,也沒人有膽子到我跟前來說。”
聽不著,便不生氣。
“你這脾氣,怎么就這么...”姜綰蕓無奈,看著他不滿的模樣,又忍不住捏捏他白皙光滑的面頰,“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可是妾在乎。”
“妾希望您能在應下這些要求的之后,仍舊能求得您所求。”
朝堂上的事,她雖不甚了解,但時常跟在他身邊,他又不避諱,她自然也知道得不少。
雖然大權尚在他手中,但...那地方,也不是一片寧靜。
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有人會因為心中的貪嗔癡,而想方設法地去攪亂那一池春水。
豫州之事,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她既然心心念念著這個人,盼著他好,便不應當給他橫添阻力。
顧瑾淵在自家媳婦面前,本來就耳根子軟,再加上姜綰蕓之前同他提的小要求,確實戳中了他的心。
在她一番道理之后,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好吧,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此事就依你的意思來辦。”
但他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補充了一句,“不過,不是普通宮婢,是身邊的掌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