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杜致揚啞然,好一會兒,才吶吶道,“臣確實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做過調整。但是舉薦...”
說到舉薦,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他幾乎沒有向上面舉薦過誰。
舉薦的人以后混得好,或許會對他心存感激,但也就僅僅是心存感激而已,多的事,也做不了什么。但若是舉薦的人不似表面上所表現的那樣,被上面的人發現了,他這舉薦的人,必然也會跟著遭罪。
像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有什么可做的?
當然,也有不少人會為了一個好的官職,或者是為了去油水充足的地方而向他行賄。但那些錢,他也沒有收過。
貪那么點兒小便宜有什么用?自己好不容易混到四品知府,為了一點錢就把前途賭進去,太不劃算。
像他這種想法的人,其實大有人在。但...現在皇帝陛下問起,他自然不可能實話照說。
不然,這玩忽職守的帽子,就鐵定扣在他腦袋上摘不下來了。
好在,他坐在知府位置上的這么些年,也寫過幾封舉薦信。
絞盡腦汁回想起當時舉薦的人之后,杜致揚便趕忙同顧瑾淵道,“陛下,臣確實有推舉過治下政績不錯的官員,但能不能升任,還是得吏部說了算。”
說著,他便指著顧瑾淵手頭的名冊道,“您看,這陳榿木就是臣推薦的,他最開始只是典史,但在他管轄的縣城內,地痞流氓都被抓得干干凈凈…”
點了幾個自己推舉或是調任之后成功升任,并且干得不錯的官員之后,杜致揚又指出了兩個反例,“但是這張赫和姜晏平,運氣就沒這么好了…”
“怎么說?”聽到姜晏平的名字,顧瑾淵目光不由微微一閃。但在開口問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已重歸平靜,“他們倆,有什么問題嗎?”
推舉過,但是吏部那邊卻沒有批準?莫非是吏部那邊查出什么問題來了?
張赫他不了解,暫時還沒有接觸過,但姜晏平,他卻是實打實地跟人相處了半個月的。
要說他忽悠人,也不至于半個月不露一點兒破綻吧?特別是有的問題,不是真正去最前線了解過的人,根本說不出個一二三。
在這些基礎問題上,想不懂裝懂,太難了。
就算是偽裝得好,那跟他在同一屋檐下相處半個月都沒露一點兒破綻的人,怎么會在吏部探查情況的簡單流程中被抓住把柄?
如果不是他們本身的問題,也不是杜致揚沒有舉薦,那…就是吏部那邊的問題了。
吏部掌管著大大小小的官員,負責官員們的調派問題,只要他們否決,前面的一切形式,就都沒有意義了。
很快,杜致揚的說法,便證實了他的猜想,“吏部那邊沒有具體說是什么原因,只是說,考察之后,發現兩人并不符合條件…”
這話,可不是他為了逃避責任胡亂編造的,而是吏部當年本就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