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想著,這事兒到底要不要跟歆涵姐說?
不說的話,她豈不是連歆涵姐心中最后的念想也給斷了?明明知道姐妹藏在心里的那個人是誰,但有了消息卻瞞著不說,心里怎么都感覺過不去。
可如果說了,不就是害了歆涵姐嗎?三年時間,她都已經快將心中傷痛撫平,現在再告訴她牧亦辰的消息,不就等于,又把那道傷口給撕開了嗎?
而且說了又有什么用呢?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他們兩之間隔著一堵宮墻,終此一生,恐怕連再見上一面都難了…
“綰蕓?”顧瑾淵一聽她這沒有靈魂的隨意附和,便知道她的情緒不對,“你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事?”
一份答卷,怎么就能引得她神情恍惚?顧瑾淵微蹙眉頭,一雙琉璃眸子中盡是不解。
認真看了看這份卷子,沒發現任何毛病之后,他又一轉眸子,將視線轉到了她最初目光觸及的地方——芹川府肅州蔚縣,牧亦辰…
芹川府…?
綰蕓這是想家了?可他們不是才從芹川府回來嗎?是…他沒辦她父親掉入京城為官,所以想著相隔千里,又忍不住思念了?
思及此,顧瑾淵便俯首在她面上落下一吻,同時貼著她的耳墜道,“待你父親在外有了政績之后,叫家鄉百姓都安居樂業后,再調入京城也挺好的。”
“那時家鄉百姓過得安然,他也好放下擔子,而他自己,憑著在外的那番成績,在京城,也容易高升。”
“姑且再等等吧,朕也答應你,每年都陪你回去看看,別不高興了。”
“沒有。”一聽他會錯意了,姜綰蕓便趕緊道,“沒不高興,就是坐久了太累了,注意力有點不集中。”
說罷,她又趕緊道,“陛下您就別管我了,趕緊忙您自己的事吧。您手上還有這么一大摞卷子,在不趕緊看,今日就看不完了。”
“二三十份而已,最多半個時辰就解決了。”顧瑾淵一邊說著,又一邊自己坐直,讓懷里的人能夠靠上自己的肩頭,“坐累了就靠一會兒吧。”
姜綰蕓順勢靠在他的肩頭,但目光,卻同他一起落在了卷子上。似乎是,還想通過這份卷子,再看出些端倪來。
只是,還沒等它研究個透徹,顧瑾淵贊嘆的聲音便打斷了她的思緒,“這人見解獨到,看問題的角度很是新穎,但在解決問題的時候,又都是從本質出發,不偏不倚。”
“回頭殿試的時候,朕定要好好兒看看此人。”
姜綰蕓知道,他是一個傲到骨子里的人。平日里,這般贊嘆的話,是極少說的。能讓他這么贊嘆的人,必定是非常優秀的人。
歆涵姐也是知書達理的姑娘,一般的庸才肯定看不上,那讓她念了三年的人,肯定有可取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這個人,那得陛下欣賞之后,他以后是有極大可能,會入京為官的…
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