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蕓越想越覺得糾結,關于牧亦辰的事,到底應不應該說?
站在情義方面,自然是要說的,畢竟歆涵姐一直把人放在心底不曾忘卻,多個念想也是好的。但站在理智的角度,她又覺得不該說,萬一兩人以后再有什么接觸,被人發現了…
不管做沒做什么,那這污名,都會被扣在頭上。自己受苦不說,前程和家人,也都…
思及此,姜綰蕓終于忍不住糾結問道,“陛下這么看好他,是…打算讓他先外出歷練,還是讓他直接在京為官?”
如果打算再讓他外出歷練,那就不說了吧,反正這樣,也與以前沒什么區別。
“看他殿試的表現吧。”顧瑾淵指尖點在額角,淡淡道,“如果有需要,就讓他先去歷練一番,如果沒有,京城這邊,也有不少空缺需要補人,他正好可以過去。”
“不過依朕看,他基本是不需要外出歷練的。上次豫州案后,戶部那邊空了不少位子,正好可以補上。”
“直接去戶部?!”聞言,姜綰蕓不由瞪大眼睛,“陛下這是打算重用?!”
很少有科舉之后就直接去六部任職的,大多,都是從一些無權無勢的小職位上面做起,慢慢熬,將自己所管轄的范圍打理得僅僅有條,才能有升職的機會。
一聽他說戶部空了位置可以讓人補上,她便猜到,他是要重用牧亦辰了。
“為什么不可以?”顧瑾淵微挑眉尾,蔥白的指尖也隨之在答卷上指點,“你看這幾處,他答得尤為精彩,叫朕看了,都覺得眼前一亮。”
“而且看了他的措詞和整篇文章所表達出來的氣勢,你就能感覺得出,他是一個胸中有抱負的人,而不是那種被限制在模板的條條框框中的人。”
“科舉的目的,就是舉國選出最有才最有能的人,來協助皇族管理整個國家。既然他有才有能,朕當然要重用。”
“所有的位子,都應該坐上有才能的人,而不是保留一些只知道爭權奪利的老頑固。”顧瑾淵一邊說著,一邊在卷上寫下批語,“不管是皇帝還是大臣,心中都應裝著百姓。”
“而有的人,心已經在世間浮華的浸染下,變了。”
說完,將這份卷子收好,他又垂眸看向懷里的人,“綰蕓,你不像是不懂這些的人,方才為何會那么問?”
她從不干涉他處理問題,但卻也不是個目光短淺的深宮婦人。她知道,這屆科舉于他來說非常重要,因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要從中挑選出跟他一樣胸懷大志的人,共同推著瑜國再進一步。
同時,也要培育出屬于自己的勢力,把一些已經腐朽了的世家大族的根砍斷。
她心里是明白這些的,不然,她也不會催著他趕緊回來看卷子。
怎么現在,忽然這么驚訝了?
“沒有,妾就是覺得,直接進六部,有些太快了。”姜綰蕓扯扯嘴角,垂眸道,“畢竟六部做的都是實事,影響很大,不熟悉的人,還真沒法很快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