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正經,似乎是真的在認真詢問方怡筠的意見。但也就是因為他這份認真,才讓方怡筠更氣。
陛下不是隨便說說的!陛下是...真的想封方妙菱那小賤人為從五品的小儀!
“妾的妹妹不過是家中庶女,若是一進宮,就封從五品,壓著別家的女兒,那...”方怡筠小心翼翼地尋著說辭,“那別家...恐會對陛下這舉動,有意見...”
“意見?”顧瑾淵嘴角微微上揚,拉出的笑,卻沒有溫度,“你的意思是,朕給后宮的宮嬪什么分位,還得看人臉色?”
“不是!”方怡筠聞言,面色立馬大變,“妾不是這個意思!妾只是...只是...”
可還沒等她找到合適的說辭,顧瑾淵就又恢復了最初的溫和模樣,“你慌什么?朕又不是怪你。”
“朕知道,你方才,也不過是在替朕考慮。”
“陛下能理解,妾便放心了...”顧瑾淵突然變臉,可把她嚇得不輕,但聽到他最后那句話,她一顆懸著的心,也就跟著放了下來。
抿了抿唇,再組織好語言之后,她才再次開口,“作為陛下的宮嬪,理應是妾來替陛下分憂。”
“父親和妾,希望看到的,也是陛下能夠暢快。”
“所以...陛下其實沒必要替方家和妾爭什么臉面,家中庶妹該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吧...”
“若是您因為妾和方家的面子,給予偏幫,反而叫妾心中過意不去了...”
“沒想到,方婕妤還是個善解人意的。”顧瑾淵彎唇,露出一抹柔和笑容,“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便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一聽顧瑾淵這么說,方怡筠立馬展露笑顏。
甚至,還緊跟著起身,恭敬向他揖了一禮,“妾多謝陛下的好意。”
“不用那么客氣。”顧瑾淵擺擺手,示意她起來之后,便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站起身來,“朕找你,便是想與你說說這秀女的事,既然有了定論,朕也該回去了。”
不等方怡筠說話,他又緊接著道,“今日你在御書房陪了一個下午,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朕讓人送你。”
說完,他便給裴賢盛遞了個眼神,然后轉過身,徑直往外去了。
皇帝陛下一走,周圍伺候的人,也在裴賢盛的帶領下,魚貫而出。最終,只剩下幾個留守御書房的太監,和方怡筠一行人。
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好不容易捱到黃昏了,方怡筠當然是想同皇帝陛下一起用膳的。
可這位...見是見她了,卻是與她聊了一通方妙菱,然后就...走了?!
方怡筠氣得不行,但這里是御書房,她不敢放肆,只能憋著。
偏偏在這時候,裴賢盛安排的人,還笑呵呵地同她道,“方婕妤,陛下不放心您一人回去,特意叫奴婢送您。”
說罷,他便同方怡筠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同自己一起出去。
方怡筠咬牙,好不容易把胸中的那股子悶氣沉下,才不情不愿地隨這領路的太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