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一向是心狠的,只要我一直沒辦法在陛下那邊說上話,他們便可能多把心思放在那些庶出的姐妹上。”提到方妙菱,方怡筠的面色便更陰沉了幾分。
“那也得她堪用才是。”蔣文淑不以為意道,“若是她不堪用,那你家里,立馬就會拋棄她。”
“而且,她那樣的出身,進宮能是個什么分位?排在后面,別說是見到陛下了,就是想要在宮里邊兒存活下去,都不是件容易事。”
“到頭來,還不是要仰你鼻息活著?”
說罷,她又深深看了方怡筠一眼,“你家里送她進宮,多半還是存著輔佐你的心思。只要你穩固了自己的地位,日后是提拔還是抹殺,不都隨你高興了?”
聽她這么一說,方怡筠抑郁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見方怡筠似乎有些被自己說動了,蔣文淑又趕緊再添了一把火,“咱們應當,把更多的目光放在那些家世優渥的秀女身上。”
“她們以后,才是我們的對手,和...朋友。”
“朋友?”方怡筠不屑冷哼,“誰要跟她們做朋友?想沾上我方家的光,門兒都沒有!”
撇撇嘴后,她又道,“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秀女的名冊,陛下既然給了我,讓我熟悉,那我也確實應該好生看看,多了解一下這些才說。”
說著,她便沖恭敬候在旁邊的喜嬤嬤道,“去把那名冊拿過來吧,正好蔣德儀在這兒,也讓她看看,幫我掌掌眼。”
“喏。”
蔣文淑見自己終于把她說動,不用面上一喜。不過她向來善于掌控情緒,這一分喜色,在旁人尚且沒有注意到時,便被她又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
“說起來,這兩日煩心事不少,這份名冊,我都還沒仔細看呢。”方怡筠取過喜嬤嬤恭敬呈遞給她的名冊,同時也不免蹙眉抱怨道,“瞧見這名冊,心里邊兒,便更煩了。”
“這能有什么辦法呢?”蔣文淑見她如此,也趕緊隨著她的話,妝模作樣地談了口氣,“三年一屆的選秀,總歸是避不開的。”
“以后啊,你分位再高些,還得親自去為陛下挑人呢。這都是做宮嬪的命,逃也逃不掉...”
感慨完,她又順口寬慰了幾句,“但選人歸選人,她們未必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入不了陛下的眼,就算在這宮里頭,也無多大作用。”
明明是寬慰的話,但方怡筠卻覺得越聽越心煩,隨意翻看了一下手里的名冊之后,她便不耐煩地合上,順手遞給了蔣文淑,“還是你看吧,這東西,我看著便覺得腦仁疼。”
“好。”蔣文淑面上依舊是那溫和的笑容,但心里,卻高興得不行。
果然還是這方怡筠好騙,隨便忽悠忽悠,便將名冊予了她。
旁邊的喜嬤嬤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微微蹙起眉頭,但礙于身份,她也不好在此時說什么,只得由著自家小主去了。
“對了。”方怡筠忽然抬眸,“我方才怎么沒瞧見你家妹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