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小心提防著了唄。”姜綰蕓無奈攤手,“大家都是一池水里的魚,水要是渾了,誰也跑不掉。”
“是啊,一個都跑不掉…”顧瑾淵瞇了瞇鳳目,冷下聲道,“等他們徹底亂了,就是朕找出紕漏,把他們一起料理了的好時機。”
日落西山,隨著夕陽的余暉逐漸被地平線吞噬,天色,也漸漸暗沉下來。
夏日燥熱,剛入夜的天,尚未散去余熱,被熱意困擾的人,根本無法安然入睡。整座皇城,都因此燈火通明。
但就著燈火,也能較出繁盛與落寞。
蔣文淑拎著食盒,沿昏暗的小路快步行走,幾個轉彎之后,她人便來到了一處只有幾點疏光的宮殿前面。
門口,一名宮女瞧見她,連忙上前行禮,“奴婢參見蔣德儀。”
行禮過后,她又小聲問蔣文淑道,“蔣德儀…可是來尋我們小主的?”
“是。”蔣文淑毫不猶豫點頭,同時沖面前的宮婢展露一絲笑意,“不知…婕妤姐姐,是否已經歇下了?”
方怡筠這里,從來都是燈火通明的,今日就亮著幾盞燈,也不知,是不是人睡下了?可這天…才剛剛黑下來,她會那么早就睡?
“小主還未歇下,只是…”靈秀面露幾分為難之色,“只是小主這幾日心情很是不好,剛還砸了不少東西呢,蔣德儀確定要進去嗎?”
一想到自家小主發脾氣的模樣,靈秀便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一件件瓷器砸下去,碎片飛濺,稍微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被劃傷。
不管是在旁邊看著,還是收拾殘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這不容易的事,她卻每日都在經歷…
瞧見靈秀的泛白的面色,蔣文淑便大致猜到,方怡筠的脾氣,有多重了。但不管如何,今日這一席話,還是得說給她聽。
相較于親自動手在這漩渦中與人爭斗,她覺得,還是借他人之手為自己謀福,來得更好一些。
至少,出了事,自己好推脫一些。
心思一轉,蔣文淑便抬起自己拿食盒的手,對靈秀露出一抹笑容,“聽說婕妤這幾日都沒怎么吃飯,我是特意來給她送吃食的。”
“都提著食盒走到門口了,總不能因為她心情不好就不進了吧?”
“所以…還是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就說…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她,讓她務必見見我。”
“好。”見蔣文淑態度堅定,靈秀也就沒有再勸。麻煩蔣文淑在原地稍等之后,她便快速轉身,小跑著進去通報了。
“蔣文淑?她要見我?”屋內,正對著一杯涼透了的清茶發呆的人,聽了靈秀的稟告,頓時忍不住蹙起眉頭。同時,一抹譏笑,也自她面上浮起,“呵,都這時候了,她還來做什么?”
“難道,不應該去方妙菱那邊多走動走動,趁機與之打好關系嗎?”
雖說她被關了禁閉,但三年積攢,在宮里,她還是有點兒人脈的。最近,那一個個見風使舵的,都忙著往方妙菱那兒跑,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