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就這么一次,她可不會把希望放在“下次”上面!
“這會兒正是宴會呢,婕妤若是有事,可以待會兒再同陛下說。”裴賢盛依舊站在原處,不為所動,“或者,由奴婢代為轉達,也是可以的。”
“待會兒?!誰知道待會兒會出什么事?!”方怡筠聞言,立馬沉下了面色,“況且宮闈私事,也沒辦法轉達,還是麻煩裴總管讓讓吧。”
宮闈私事?
裴賢盛聞言,原本散漫的思緒,不由逐漸繃緊。聽方婕妤這口氣,似乎是要跟陛下告狀啊...她能告誰?庶妹方妙菱?還是...姜容華?
思及此,裴賢盛眼尾的余光,也同時像心中兩個人選的位子飄去。方妙菱仍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與旁邊的蔣文淑聊著天。而姜小主...人已經不在了?!
裴賢盛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就在他思索著要不要讓開的時候,顧瑾淵淡淡的聲音,便先行落入了她的耳中,“讓她過來吧。”
他倒是要聽聽,這人又弄了點兒什么事出來。
呵,還要告狀,正巧他心情不是很好,她最好把證據都準備好了,不然...“誣告”的罪名就挺適合她的。
方怡筠一見顧瑾淵點頭,便立馬興沖沖地小跑著過去了,“陛下,這件事...妾也關注很久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但今日,他們...”
她想先擺出一副為難神色,把這難以啟齒的事,偽造得更真一點。然,她話還未說完,就被顧瑾淵不耐煩地打斷了,“彎彎繞繞的東西就省了吧,直接說事。”
他可沒心思,聽她廢話。
“喏。”方怡筠垂首,略微整理了一下被打斷的思緒,便俯身湊近顧瑾淵,壓低了聲音道,“姜容華和牧大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哦。”顧瑾淵依舊維持著單手托腮的動作,只淡淡應了一聲,便又繼續把玩兒起手里的琉璃盞了。
不正常?這事兒還需要她說?他天天陪在綰蕓身邊,能感覺不到綰蕓看牧亦辰的目光奇怪嗎?而且他也知道,綰蕓心里藏著件事,不過,秘密誰沒有呢?
只要不是因為喜歡,他就愿意尊重。
方怡筠這狀告得,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他還當,她能說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呢。
見這位對她隱晦的暗示根本沒有反應,方怡筠不由傻了。她這話難道說得還不夠明白?這位怎么會是這樣的反應?難道,非得她把話挑明了說,陛下才能懂?!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不成,她就...難逃干系了!
陛下自己根據一些意味不明的話想歪了,和她明明白白地先把罪名安排上,可是兩回事!
方怡筠尚在糾結,下一步應當怎么辦,顧瑾淵就先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沒事了,就回去坐著吧。”
說完,他的目光便重新回到琉璃盞上。
骨節分明的指節微微彎曲,蔥白的指尖托著半透明的琉璃盞,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在燈火的映襯下,卻引得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