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嗎?”姜綰蕓將手里的包裹打開一角后,便把它放到了顧瑾淵伸來的手上,“這是艾須草,陛下您上次見過的。”
“艾須草?”顧瑾淵略微側身,從包裹中捻起一片草藥葉子,對著燈火看了看,“剛問牧亦辰要的?”
要的?這話聽起來,好像…有哪里不對?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姜綰蕓還是本能地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是。”
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一群有備而來的人捉她的錯處,說絲毫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可在他站過來的那一刻,她心里,竟莫名平靜了不少。
即便他從頭到尾,就沒說過幾句話,也沒刻意偏袒過誰。但她的直覺卻告訴她,這時候,跟著他的思路走,順著他的話說,一定是對的!
“嗯。”見她點頭,顧瑾淵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便又把目光轉向了杜歆涵,“你的病還沒好利索?”
話題轉得太快,在場所有人都不由怔了怔,突然被點到的杜歆涵也是。
她沒姜綰蕓那么了解顧瑾淵,也不信這位能輕易放過私會朝臣的宮嬪,但她想著,能把事情引到自己身上也好。這本來就是她的事情,不應平白讓綰蕓遭罪。
于是,怔愣之后,她便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是。”
應下之后,她又大膽多了一句嘴,“這事兒說起來,還是要怪妾這身子骨不爭氣。一場風寒,叫了兩名太醫來配方子,卻也是一月有余了,還沒好利索。”
“綰蕓也是憂心妾的病情,才想到了家鄉的草藥。正好牧大人…”
她話未說完,顧瑾淵就再次淡淡出聲,打斷了她,“嗯,朕知道。”
知道?
杜歆涵徹底傻眼了,她這解釋的話都還沒說完呢,這位就知道了?他知道什么???
“那…”杜歆涵張了張口,還沒再迎來說話的機會,把玩著手里草藥的顧瑾淵就先行開口道,“王太醫上次例行給朕診脈的時候,提到過此事。”
“這艾須草泡的水,確實有清熱止咳的功效,配合你那藥,正好。”
說著,他的目光,又再從手里的草藥轉到了杜歆涵身上,“你的藥,還有在喝吧?”
“…是。”杜歆涵被他問得心里直打鼓,但眼下這種局勢,她又不能有絲毫露怯的表現。無奈,也只能咬緊牙關,硬著頭皮答話了。
見她們與對面三個的爭執又上升了一個層面,甚至把陛下都拉進來了,牧亦辰心里,也隱隱生出幾分急切。
他想幫著說些什么,但這時候,他卻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辦法說。他深知,這個時候自己站出來為她們說話,跟害她們,沒有區別!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地等待著顧瑾淵的下一個問題時,他卻忽然伸手,把包裹遞到了杜歆涵面前,“那這個你也按照太醫的囑咐繼續喝吧,爭取早日把身體養好。”
杜歆涵顫抖著伸手接過包袱,半天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好。
周圍圍著的一圈人,也是直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