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兩銀子說借就借,不問緣由,不問歸期,甚至還忙忘了?”顧瑾淵上前,行至高臺邊緣冷冷俯瞰那跪伏在地上的人,“蔣侍郎是太有錢呢,還是時間不夠,沒辦法把理由編得完美呢?”
“陛下,臣真的只是...”
蔣源郎還想解釋,但這回,顧瑾淵卻沒有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一揮袖袍,他便直接冷聲道,“朕給過你坦誠的機會,但既然你選擇不珍惜,那也就別怪朕無情了。”
“永寧殿上公然欺君,直接拖去午門外候著吧。”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蔣源郎聞言大驚,當場就驚呼出聲,可聽候命令拖著他出去的人,動作則更快。
他堪堪喊了兩嗓子,人便被直接拖出大殿帶走。
隨著他遠離,大殿之中,只能隱隱聽見,從外面飄入的喊冤聲音。
這位當真說到做到,讓隱瞞者上午門外去陪林淳了!
有了這個認知之后,朝堂上的一眾大臣,心跳得不由更快了。
吏部侍郎都是兩句不對便直接拖出去了,那他們呢?若是被陛下問起時,有分毫答得不對,還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見蔣源郎就這么被拖下去,馮琦均的面色,不由也跟著難看了一分。
蔣源郎最近跟他不是一條心,他自然不會心疼對方。但就金輪這件事來說,他們卻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若是蔣源郎撐不住,在這件事情上垮了,那他,也就離送命不遠了。
不管怎么說...蔣源郎他必須保!
“陛下!”馮琦均出列,揚聲道,“雖然有林夫人的賬本為證,但這也只能說明蔣侍郎給予了林淳八千兩銀子。”
“至于銀子是不是給逆賊用了,還是如何,蔣侍郎都是不知情的。”
“一份口供,一本賬本,就給人定了罪,把人推出午門...恐怕,不是很合適吧?”
“那不如馮首輔給朕講講,蔣侍郎為何要給林淳那么大一筆錢?”顧瑾淵冷笑,“他倆非親非故,也不是什么過命的兄弟,平日里那點兒交集,所有人都瞧在眼里。”
“什么理由,能讓蔣侍郎那般隨意的就拿出八千兩,而且,還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就忘記了?”
“你可別告訴朕,是因為蔣侍郎特別有錢,才這么不在乎那八千兩銀子的。”
“他蔣家可不像你馮家,有做生意的人。他蔣源郎靠著手頭那點俸祿和公田公鋪,要攢八千兩白銀,至少需要五年。就算是私人購置了什么鋪面,也不過是節約個一年半載。”
“若是他手中錢財與俸祿所得嚴重不符,那可就...不是一個人在午門外候著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說著,他又沉下聲調,冷冷道,“馮首輔,說話之前,可得想清楚緣由了。”
“不然,待會兒你就可以去午門外陪他們了。”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馮琦均見對方說話如此囂張,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怒氣便忍不住涌上心頭。
小皇帝翅膀硬了,打算,跟他撕破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