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唇,方妙菱又白了面色,繼續道,“妾知道,宮里有后宮不得參政的規矩,所以…”
“所以哪怕是父親,妾也不敢包庇!”
她說得大義,面上還適時擺出了掙扎和痛苦,看上去,就像是要為陛下大義滅親一般。
“怎么?方侍郎找你了?”顧瑾淵眸中劃過一絲笑意,在揚起嘴角的同時,也慢悠悠開口問道,“為的什么事?”
“妾…妾說不出口,陛下還是直接看這個吧。”說著,她便將幾頁信紙取出,雙手奉上。
顧瑾淵接過她遞來的家書,隨意掃了幾眼,就將大致情況給弄清楚了。
馮琦均出事,方振宇怕自己這位曾經帶著他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岳父連累自己,便著急與其撇清關系。
但他現在遠在芹川府“省親”,沒法兒親自到他面前來說,也不敢親自來說。
于是,他便將主意,打到自己那在宮中混得還不錯的女兒身上。
讓女兒來說,可就簡單多了,無非…就是抓住機會,給他這個皇帝吹吹耳旁風什么的。
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朝不少官員把自己的妹妹女兒送入宮中,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能有她們幫自己說上一句話。
可前朝和后宮,到底分開的。就算這是默認的事情,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否則,擾亂后宮和后宮干政的帽子,便會一同扣下來。
更何況,方振宇還不是為了討什么好處,他是為了跟馮家撇清關系!
馮家可是和通敵叛國的罪名扯上了關系的。在這個時候急于跟馮家撇清關系的人,處境…就很微妙了。他們之前跟馮家來往有多密切?有沒有可能,也參與其中?
或者說…這么著急地與馮家保持距離,是心里有鬼嗎?
“朕以前怎么沒覺得…你父親這么不懂事呢?”顧瑾淵揚揚嘴角,隨手將手中的信紙疊起,“不過你倒是誠實,遇上這種事,居然立馬就想著來告知朕。”
他唇盤的笑容詭異,似乎隱約藏著一點諷刺。
方妙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得扯扯嘴角,把事先準備好的話講出,“妾既入了宮,便是陛下的人,萬事…自然都要以陛下為主。”
“父親雖與妾有斬不斷的血緣關系,但陛下,不僅是君更是妾要一生相伴的人。”
“孰輕孰重,妾心里有數。”
這是在表忠心,言明自己要站他這邊了?
嘖,綰蕓還真是厲害,這都算計到了。果然,媳婦就是媳婦,旁人半分都比不了。
“你能這么想,朕很欣慰。”心中無數思緒掠過,但他面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既然你有意為朕著想,那朕也不能辜負了你的一片丹心。”
“放心吧,這件事,朕一定會公平處理的。”
“眼下這日頭也大了,你便先回去休息吧。待此間事了,朕再論功行賞。”說著,顧瑾淵的目光,又落到她的手腕上,“方德儀到底是從四品的德儀,如此樸素過了。”
“裴賢盛,去把南方諸國新進貢的那對翡翠鐲子也給方德儀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