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巴不得鈕鈷祿氏喝得醉醺醺的,最好不省人事,這樣她就有機會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
一桌子的女人,都知道夜里會有人要侍寢。
因為按照規矩,新來的兩個,四爺必然會在其中一個那兒歇下。
只有經過這道規矩,她們才算是正兒八經的入了府,過了正路。
況且,四爺最注重規矩了。
此時,若音并沒有插嘴幫誰,只是轉頭看向李氏。
只見李氏面上有些不悅,但還是忍下了:“罷了,喝不得就少喝,免得說我欺負新來的。”
其實她心里,巴不得鈕鈷祿氏失態。
但鈕鈷祿氏雖說是新來的,可身份上,表面看起來,與她都是一樣的,是側福晉。
要是真的拿出來做番比較,人家指不定,比她還尊貴呢。
所以明面上,她也不好太強勢,人家也不見得會吃她這套。
別弄得自個兒下不了臺,那就尷尬了。
經過這個小插曲后,家宴便安靜多了。
過了半個時辰,若音也沒多留人。
只是淡淡道:“時候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
眾人應了后,由李氏打頭陣,扶著奴才的手離開了。
待人都散了后,若音也就洗洗睡了。
次日早上,柳嬤嬤伺候若音穿衣,十分的小心翼翼。
巧風將水端到若音跟前后,就道:“福晉,昨兒個,四爺在偏院新來的側福晉那兒歇下了。”
“嗯,知道了,鈕鈷祿氏那里,你且吩咐下去,該怎么打點,就怎么來,別委屈了她。”若音面不改色地道。
這個倒是在她的意料當中,所以她很淡然。
本來她以為,鈕鈷祿氏和武氏,都是德妃選的。
可自從她昨天看了秀女排單,才知道武氏是德妃選的。
而鈕鈷祿氏,是康熙親自指的婚。
換一種話說,這種人,可是比李氏那種生了孩子,再扶上的側福晉的,更尊貴些。
李氏這種側福晉,當年進門以格格的身份進門,是沒有嫁妝的,往后很難扶正。
而鈕鈷祿氏,她是有嫁妝進門的。
可以說,她雖然跟武氏一同進門,但武氏從意義上來說,是納的妾。
鈕鈷祿氏卻是娶的妻。
這個時候的漢人,講究的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
可四爺是滿人,滿人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多妾制度。
而側福晉,就是其中多妻中的一種,是妻不是妾。
要不是年初江南一代鬧水災,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
康熙特意下令,選秀照常舉行,但指婚的皇子、阿哥們,要做表率,一切從簡,不得大肆操辦。
不然的話,鈕鈷祿氏這種康熙指婚的側福晉,要有場體面婚禮的。
側福晉,是上了玉蝶的,正兒八經的皇家兒媳,皇室貴婦。
能成為親王、皇子的側福晉,那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沒有什么丟臉不丟臉一說。
尤其是鈕鈷祿氏這種滿族名門出身的女兒家,家室清白著。
雖比若音略差個幾成,但她在府中的地位,不會比若音低太多。
這種康熙指婚的女人,無論家世背景,還是容貌氣質,想來都是出眾的。
這樣的女人,有很大機會扶正。
換句話說,四爺要是當了皇帝,而若音又大病早去的話。
這個鈕鈷祿氏,就很有可能當上繼室皇后,母儀天下。
所以說,鈕鈷祿氏,和后院所有的側室、侍妾,都不能夠相提并論。
而事實證明,康熙的眼光,確實是不錯。
鈕鈷祿氏,確實是出眾的,不管是現在,還是歷史
對于這些事情,若音倒是淡然處之。
可偏院的李氏,就不一樣了。
她跟鈕鈷祿氏,在一個偏院。
推開門,兩個就是對門。
昨晚她就瞧見,鈕鈷祿氏院子里,貼著大紅喜字的窗花,喜慶著呢。
當年她進府,可沒這個待遇。
一番打聽后才曉得,原來鈕鈷祿氏,是康熙親自指婚的。
那豈不是直接騎到她頭上來了?
早上她隔著窗戶,又親眼瞧著鈕鈷祿氏,恭恭敬敬把四爺送走的。
所以,別提她心里有多不痛快了。
“昨晚家宴上,我就曉得這個鈕鈷祿氏不簡單,長得冰清玉潔,仙仙的!原來是皇上親自指婚的!”李氏咬牙切齒地說。
“主子,奴婢覺得,她鈕鈷祿氏再冰清玉潔又如何,時間長了,還是會膩味的。”康熙指婚,春梅不敢多說,只得從鈕鈷祿氏身上做開導。
李氏往椅子上一靠,不以為然地道:“你懂什么,時間長了,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是。”春梅低下了頭,她還是個姑娘,對于這種話題,自然不好意思多談。
李氏心氣不順,煩躁地道:“現在府里,除了宋氏比我差點,個個都要騎我頭上來了!”
“主子說的哪里話,不還有武氏么。”
“呸,那個武氏,瞧著是沒心眼,卻能時不時拋些有爭議的話,長得也眉清目秀的,想來不是什么好貨色。”李氏說著說著,呼吸就有些重。
春梅一聽,忙上前給她順順心氣,“主子,您跟她們不一樣,您膝下有大格格,肚里又有個,她們還早著呢。”
“她們是還早著,可福晉肚里有一個,前段時間,四爺還把府里的大小事物,全權由福晉管理,本來我還想著,屆時我為四爺生個阿哥,能討些實權在手上,現在一點念頭都不留給我!氣死我了!”李氏不服氣地道。
“主子啊,您現在有孕在身,不能再說這些不吉利的字了。”春梅苦口婆心地勸說。
李氏不耐煩的把她推開,道:“對了,去年關于福晉的事情,你說等有新人進府才行,現在好了,進了兩個新人,總該可以了吧?”
“回主子,現在可以動手了,至于法子,奴才早就想好了,保管沒人會猜到我們頭上來。”
聞言,李氏眉頭一挑,道:“說來我聽聽。”
春梅四處張望了一眼,就附在李氏耳旁。
用只有她們兩個聽得見的聲音,小聲耳語著什么。
也不曉得她說了什么,李氏聽了后,嘴角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時間不早了,我們也是時候,去正院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