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終是沒能堅持住,微微張了張嘴。
就在她張嘴的那一刻,少年眼里閃過一抹戾氣。
緊接著,他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毫不猶豫地抬高碗底,將藥直往她嘴里灌。
眼瞧著藥汁就要灌入完顏氏的嘴里,門口便傳來一道聲音:“快快住手!”
那是一道充滿威嚴的婦女聲音。
十四爺在聽見后,立馬就停止了灌藥。
并且,只聽“哐當”一聲,他手里的藥碗就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而他的手,也立馬松開了完顏氏的兩腮。
得到解脫的完顏氏,趕緊后退三步,捂著“噗通”跳的心口。
手絹也胡亂擦著嘴角和脖子上的藥汁。
好險,差一點她就把藥喝下去,她的孩子也差點沒了。
然后,她轉頭往門口一看,就見來人竟是德妃!
德妃穿著深紫色紗繡花蝶紋女褂,扶著翠姑姑的手,就這么進屋了。
眾人見了德妃,紛紛行禮。
十四爺也走到德妃跟前,打了個千。
完顏氏雖說不喜歡德妃,也不想再做皇家的兒媳了。
但德妃為宮里頭的娘娘,即便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見了貴人也要行禮的。
所以,良好的出和教養,讓她即便在這個時候,也朝德妃行了跪禮。
德妃掃視一圈屋子,先是朝十四爺淡淡“嗯”了一聲,準他起來。
隨即親自扶了完顏氏一把,道:“完顏氏,你如今有了孕,又沒過頭三月,凡事都要小心一點。”
完顏氏起來后,沒有回話,她只是在想,怎樣離開這座令她喘不過氣來的府邸。
德妃扶起完顏氏后,自個就在屋里坐下了。
而她邊的奴才,便扶著完顏氏在一旁坐下。
倒是弄得上的吳氏,有些尷尬不已。
因為,德妃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吳氏一眼。
她只是淡淡掃向十四爺,痛心疾首地道:“十四,你好糊涂啊,若不是本宮聽說你府上出了事,特意趕來,你是不是要把本宮的孫兒打掉,把你自己的親生骨血打掉,啊?”
“額娘兒子不是你想的那樣。”十四爺坐在圈椅上,有些說不上話來。
只是心浮氣躁地抱著月亮腦門。
一副不知道他是誰,他剛剛在干嘛的樣子。
見狀,德妃道:“不是那樣是哪樣,本宮問你,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額娘,還能怎么辦。”他也不知道怎么辦。
為什么只不過一天的時間,府上就發生了這么多不愉快的事。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辦,那本宮就替你做主了,完顏氏她是你皇阿瑪賜婚的嫡妻,說什么都不能休掉。”德妃正色道。
十四爺:“”
緊接著,德妃又道:“另外,她肚里的孩子,必須生下來,而且,得在府里生下來。新覺羅家的種,絕對不能流落在外頭!”
只見十四爺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會,才回道:“兒子依額娘的。”
完顏氏見這兩母子不過問她,就把事決定了。
便道:“德妃娘娘,可是十四爺已經立了休書,方才也執意要灌我墮子湯,所以,這個府上,說什么我也不能呆了。”
“你叫本宮什么?”德妃眉頭一挑。
完顏氏被德妃這么問,沒來由的心虛。
可她轉念一想,無無義的是十四爺,她心虛什么!
“回德妃娘娘的話,十四爺已經把我休了,我不再是您的兒媳,自然稱您為德妃娘娘。”
聞言,德妃不怒,反而朝十四爺問道:“十四,休妻書在哪?”
“兒子撕了。”
“很好。”德妃微微頜首,道:“既然撕了,那就不作數,只是一時沖動所為,更何況,你皇阿瑪和本宮還沒同意,那么,一切就按本宮方才說的辦。”
此話一出,竟沒有一個人回答。
完顏氏不回答,是因為她的心已經冷了。
她知道,只要德妃出馬,那她鐵定回不了娘家,只能呆在這座府邸。
十四爺不說話,是因為完顏氏剛剛還想離開,他心里憋著一股子氣。
倒是吳氏,斜斜靠在邊,柔柔地道:“十四爺,你還是聽德妃娘娘的吧,雖然福晉今將我肚里的孩子害沒了,但她到底是你的嫡妻,如今肚里又懷了嫡親的皇嗣。”
這話說的,還在添油加醋呢。
“你給本宮住嘴,本宮在這兒跟十四還有福晉說話,沒你說話的份兒。”德妃沉聲訓斥道。
德妃的聲音太過嚴肅,嚇得吳氏朝十四爺投去一抹無辜的眼神。
十四爺便道:“額娘,吳氏她是好心替完顏氏說話,你又何必動怒。”
德妃冷哼一聲,道:“你當本宮跟你一樣糊涂,什么是好話,什么是話都聽不出來了嗎?”
十四爺:“”
他雖然子直率,但也是個孝子。
一般況下,德妃說的話,他都會聽的。
有時候,即便德妃說錯了,他也照聽不誤。
吳氏被德妃這么一通兇,淚眼婆娑地回:“是奴才不好,剛剛多言了,德妃娘娘教訓的是。”
只是說話的時候,一雙鳳眸偷偷看向十四爺,可憐巴巴地博取同呢。
以前德妃見了她,可親密了。
哪里會像現在,都不正眼看她一眼,冷言冷語的。
早知道這樣,她她就該把那個阿哥生下來!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德妃在宮里侵染那么多年,哪能看不到吳氏這些小把戲。
宮斗了幾十年,吳氏這點爭寵的手段,在她眼里都不夠看的。
她斜斜睨了吳氏一眼,不悅地道:“吳氏,這話你可又說錯了,作為一個奴才,你對十四爺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否則他怎么被你哄得團團轉,那么聽你的話。你在府里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別說比嫡妻要氣派,有些時候,竟是比本宮這個做娘的,還要氣派了。”
“奴才不敢。”吳氏回。
“不敢?”德妃冷眼道:“你嘴上說不敢,還不是事事都違背了規矩。”
以前吳氏不懂規矩,看在十四喜歡的份上,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是個上不得臺面的侍妾,打小根基就不好,教多了也改變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