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藥方子燒了吧。”她將宣紙遞給柳嬤嬤,“另外,通知一下后宮,就說本宮身子不適,早上的晨省就免了。這幾日本宮要好好調養身子,讓她們三日后再來吧。”
說完,她就躲到被子里繼續躺下。
既然要做戲,那就得做足了。
后宮里聽說若音告病,免了晨省,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
但總歸是相信的多,因為若音幾乎從來沒有刻意截胡過。
加之皇上一早還讓御醫給皇后診脈了,想來是確有此事。
她們根本想不到,皇上和皇后居然串通一氣。
畢竟,皇上看起來那么的剛正不阿。
導致她們一個個的,倒是非常擔心皇后娘娘不會是又懷了第四胎吧?
最有這個擔心的,當屬氣了一晚上的毓貴妃了。
此刻,她正靠在床沿,一臉的不放心。
一雙手則輕輕地放在已經有七個月身孕的肚子上。
昨晚她都準備伺候皇上歇下的。
誰知道還沒洗漱,永壽宮那頭就來傳話了。
說什么皇后病了。
由于皇后不是個愛截胡的,又很少生病。
導致她以為皇后又懷了皇嗣,一晚上都沒休息好,就為了等御醫和永壽宮那邊的結果。
可她等來等去,天都亮了,那頭也沒個準信。
這一回,她都算準了,后宮就她一個人懷上皇嗣。
若是旁人懷的話,她就有了競爭力。
尤其那個人如果是皇后,那就更加了。
而且,皇后要是有孕,她的計劃就沒那么順利進行了。
本來皇后就深受皇上寵愛,想要扳倒她,何其難。
要是肚里還揣著個皇嗣。
那么,想要扳倒皇后,就難上加難了。
就在這時,紫青進來了,“娘娘,奴才打聽好了,今兒一早,皇上離開沒多久,馮御醫才去永壽宮給皇后診脈,聽說只是著了點風寒,不打緊的,皇后為此還免了后宮的晨省。”
“確定只是著了風寒?”毓貴妃不太相信地問。
“千真萬確。”紫青說著在床邊坐下,還湊近毓貴妃耳旁,小聲道:“據咱們的線人來報,皇后是假病。”
“假病?那就是故意要截本宮的胡?”毓貴妃挑眉問。
“可不是么,據說皇后故意掐著點讓人來傳話的,完事還打扮得花枝招展,勾著皇上在永壽宮宿下。”
聽到這話,毓貴妃覺得不大可信。
因為無論皇上還是皇后,在她心中的印象,與紫青所說都不不符合。
她實在想象不出來,皇后那般端莊、無欲無求的女人,居然會主動截胡勾引皇上。
且不說皇后,就皇上那一臉冷漠疏離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會被美色所俘虜的男人。
否則后宮也不是沒有漂亮的女人,哪個不是想勾著他,還不是沒成功。
還有那么多想爬床的宮女,以及去年那批樂妓,他看都沒多看一眼。
“這會不會打聽錯了啊?”她質疑地問。
“哪能有錯,就算您不信,可您仔細一想,皇上那么緊張皇后,要是皇后真的病了,他哪里會拖到早上才讓御醫來瞧。定是皇后娘娘一點事兒都沒有,他才放心的。只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才讓馮御醫做做樣子而已。”紫青分析道。
聞言,毓貴妃沉思了一會,覺得紫青言之有理。
她輕笑一聲,道:“這么說來,皇后看起來一副端莊清潔的模樣,實際就是拈酸吃醋,還會善妒截胡的女人。”
“可不是么,有些人瞧著一副高清圣潔的樣子,誰知道私下是不是比后宮所有女人都要放浪,大晚上的居然把皇上截走,就為了自個那點私欲,真是一點最起碼的尊貴都沒有。”
三更半夜截胡,皇上又在那宿下,連御醫都懶得叫,還是今兒一早叫的。
不用想就知道,孤男寡女,月黑風高的,迫不及待在永壽宮做的什么。
紫青說得義憤填膺,卻忘了本就是毓貴妃先招惹皇后,先截的胡。
而身為皇后的若音,只是純粹的報復罷了.
毓貴妃沒說話,只是眼神里有傷感之色。
她實在想不到,那么理智冷靜的男人,居然會被皇后娘娘吃得死死的。
明明他是那么嚴謹苛責的一個人,還由著皇后胡鬧。
這究竟是什么促使他這樣的?
因為愛?
呵,想到這個可笑的詞,毓貴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那么愛他,他卻從不回頭多看她一眼。
只知道一門心思地對皇后好。
這一次,如果說皇后是真的病了,在她這截胡,她還想得通。
偏偏皇后是明目張膽地在皇上面前截胡,一點樣子都不做。
這得多自信,才敢這么做。
可他非但沒有責怪皇后,還跟皇后合起火來騙她和后宮。
想到這,毓貴妃不由得一陣酸楚涌上心頭。
她在他面前那么小心翼翼,都得不到一句好。
可是皇后那般放肆,他卻如此縱容著。
人比人,簡直是氣死人!
“紫青,反正現在確定皇后沒有身孕是吧?”
她的這句問話,像是在確定著什么,也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對,肯定是沒有身孕,她都生了三個阿哥,身子哪里恢復的那么快,加之又比您年長幾歲,往后還能不能生,都不一定呢。”紫青非常肯定的回。
“那好,咱們也該開始行動了。否則本宮還有兩個多月就臨盆,皇后若是還在后宮里安生呆著,本宮這心里,就一日難安,生怕一個不留意,就遭到她的陷害。”毓貴妃皺眉道。
紫青聽了后,小聲地回:“娘娘只管放心吧,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安排吩咐下去了,屆時一定讓皇后萬劫不復,無法翻身。”
皇后是一宮之主,只要皇后還在位一日,娘娘和肚子里的皇嗣的安危就難保。
只有讓皇后徹底倒臺,皇后的手才伸不到后宮。
“嗯,這事千萬要小心交代好。咱們好不容易謀劃的,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不管怎樣,只需成功,不許失敗!否則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往后再想搞皇后,也就難了。”
說著,毓貴妃將手放在肚子上,“反正這一次,本宮說什么都要把這孩子生下來。”
“主子,馮御醫都說了,您這一胎特別穩,所以啊,您定能平安誕下皇嗣的。至于外邊的雜事,只管交給奴才就好。”
毓貴妃淡淡的“嗯”了一聲,好看的鳳眸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泛著逼人的光芒。
她咬咬牙,干笑道:“皇后三番兩次陷害本宮的孩子,這個仇,本宮是非報不可!”
早在她知道是皇后陷害她時,她就謀劃已久。
正好她這次有孕,后宮定不能留下皇后這個禍患,那就順便把仇給報了。
否則,真當她幾個孩子就那么白白葬送了嗎!
她說過的,別人不招惹她,她不會主動去害別人。
可要是旁人招惹了她,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別說您了,奴才只要一想起這些,簡直比您還巴不得皇后倒下。”
紫青咬咬牙,恨恨地道:“反正沒幾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了,等到那一日,咱們讓眾人看看她這個端莊賢淑的皇后,私下里藏著怎樣丑陋的嘴臉,屆時,等皇后倒下,主子也不必再擔驚受怕了,只管好好待產。”
“那就好。”毓貴妃期待地道。
“到時候皇后一倒,您就是后宮里最尊貴的女主子。等您生下皇嗣,年將軍再建個戰功凱旋歸來。興許這皇后之位要易主,后位都要成為您的了。”紫青信誓旦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