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可以消亡一個種族的志氣。
現實可以讓最最自詡高貴的精靈低頭。
從一開始精靈族就錯了，以為落難的自己還能平等地跟人類對話。
現在的圣王聯合是百足之蟲，被剁了一些腿，還有n多條腿。
精靈族是破船還有三根釘。真的只有三根，不能再多了。
戰力上的不平等，注定了對話的不平等。
若是沒有狂獸之災，或者很可能到來的毀滅者入侵，人類保不準掉轉頭就吃掉精靈族，將所有精靈變成奴隸。畢竟美貌的精靈，絕對是舊維利爾帝國奴隸市場的搶手貨。
直到現在，也有不少貴族渴求著精靈。
三大帝國的貴族圈，現在哪個大貴族身邊沒個精靈射手或者劍客，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家打招呼。
看上去，三大帝國拿走了精靈族最精華的那批人，賺翻了。畢竟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以及女王的死忠黨，關鍵是這批精靈將近200萬，看上去絕對是負累。
孔虛不這么認為。
這是一次人數極少的會晤。
精靈一方是塞雷斯汀和愛爾琳妮，虛空王國這邊是孔虛、奧利卡、克洛伊和艾麗希婭。
“我國的處境，精靈族知道吧？”孔虛首先開場。
塞雷斯汀點點頭。
虛空王國最近的秋收，堪稱血色秋收。孔虛強硬的命令，使得國內在收割糧食中死傷的農民高達五萬人，還不給撫恤金。
這在和平年代絕對是不可思議的，分分鐘國王都要被憤怒的民眾趕下臺。
渡過五年的黑暗紀元之后，民眾心中的期望值早已降到了最低。
何況虛空王國人民的主體是難民，有了那段流離失所，身邊親友大批死去的經歷，民眾對于政府的做法相當理解。何況虛空王國是派出幾乎所有軍隊，盡可能保障收割糧食的農民的生命安全。
亂世中，真的死了人，只能怨命不好。
不秋收，政府也沒有能力對難民進行無止境的救濟。虛空王國的糧倉的確很滿，光是自己國民吃，可以吃兩、三年。奈何吃飯的嘴也多，農耕被破壞、快瘋掉的其它人類國度，巴不得虛空王國養起全人類。
為了將來毀滅者那一戰，孔虛相當無奈。
到了生死存亡那一級，打的就是戰爭潛力。他可以不管其它帝國，人類死多了，自然要gg。現在的精靈族就是典范，如果他們有千把萬人，兩三百萬軍隊，怎可能淪落到乞討這個地步？
孔虛現在擺出慘烈的氣勢，實際就是試探塞雷斯汀的底線。
沒想到……
美麗動人的精靈女王搖搖頭：“精靈族唯一的底線就是活著。如果可以，請讓我的同胞盡可能活得有尊嚴吧。”
孔虛瞇著眼：這個‘尊嚴’定義好廣泛啊。
塞雷斯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不要上奴隸項圈什么的。哪怕明知道就是那回事。”
顯然克洛伊脖子的項圈，刺激到精靈了。
旁邊的愛爾琳妮忘了一面無所謂的克洛伊一眼，終究收回了目光。
“嗬？”孔虛看到精靈族姿態之低，真是好奇了。在他想象中，女王黨最后的這批家伙，應該相當有骨氣才對：“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嗯，就好像之前的愛爾琳妮，那一天，若不是喬恩攔著，估計這妞就要殺入虛空王宮，討伐‘正在欺凌她姐姐的虛空國王’了。
塞雷斯汀抬起頭，純美的臉龐跟夸張的白玉西瓜，對孔虛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刺激：“陛下你知道精靈女神蘿倫蒂亞是怎么隕落的嗎？”
孔虛攤攤手，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
“蘿倫蒂亞，既是精靈族的開族之神，同時她還有著預言神力。”
“哦？”孔虛好奇了，這真是第一次聽到。
“陛下相信這世上有真能窺視命運的大預言術嗎？”
這個詞匯，讓在場幾個虛空王國高層都楞了一下。
穿越者點點頭，心中疑問頓生：難道對面這個大兇精靈也知道平行宇宙？
“那就好解釋了。”塞雷斯汀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女神窺視了無數條平行的命運長河，看到很多一模一樣的圣王聯合和我們精靈族。正是因為窺視了不該窺視的命運，女神付出了最慘烈的代價——隕落。”
“嘶！”整個偏殿里盡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塞雷斯汀嘆氣，繼續說道：“女神轉生給精靈族帶來的最寶貴財富，就是這些零碎的命運片段。在我統計的過千次記憶中，圣王聯合都是首先毀滅，然后輪到躲在隔壁空域的精靈族。事實上，那個時間點的精靈族已經被魔族所控制。”
孔虛等人敏感地注意到‘控制’這個字眼。
只怕，包括塞雷斯汀在內的所有幸存精靈都活在地獄中吧。
‘無慘’、‘滿身大漢’什么的字樣，在某人腦海里飛過。
塞雷斯汀注意到了，卻不介意：“侍奉強者，可是弱者的義務呢。我知道陛下更喜歡跟身邊有交集的女子自然地相識相愛，可是，能否讓我也侍奉陛下呢。”
說罷，塞雷斯汀匍匐在孔虛面前。
孔虛再次感到有點怪怪的，說他不饞是假的，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呢？
旋即他看到塞雷斯汀身后的愛爾琳妮，那是無比復雜的目光。本來這一位應該是烈火一樣的女子吧。那種剛強，簡直肉眼可見。
只是現在……
塞雷斯汀直起上半身，拉了拉妹妹的手臂：“愛爾琳妮同樣是女神轉生。只不過，在窺視的命運中，她每一次都是與敵人同歸于盡。”
好剛烈的女子！
驀然，孔虛有點兒敬佩了。
求生，幾乎是生物的本能。他都不敢保證，自己面對看似無法戰勝的對手時，是否能保持戰意。按照他的節操，如果毀滅者接受投降，說不準他就降了。正是因為知道那些怪物蠻不講理、毀滅一切的尿性，他才陰差陽錯成為了人類眼里的英雄。
他的剛，是無奈。
這妞則是真的剛。
“如果陛下愿意娶愛爾琳妮為妻子，哪怕是妻子之一。陛下可以得到我和剩下所有精靈毫無保留的侍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