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國聽到敲門聲看到門口的江苒，本在出神的人站起身走了過來。
警員離開前順手帶上了門，兩人面對面坐在茶桌前。
秦建國表情嚴肅，人看著沒怎么休息顯得有些疲憊，不過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炯炯有神，讓人不敢小覷。
他給江苒倒了杯茶遞過去，直言道，“讓你過來是問問你的計劃。正山集團目前情況不算好，距離堅持訴訟，至少能讓它亂上一段時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只是亂上一段時間？”江苒打斷他的話。
秦建國明顯聽出這話的意思，挑了挑眉，覺的有必要提醒一句，“正山集團不是皮包公司，它底蘊深厚，投資商都是商業有名的人，這次就算證明正山集團有各方面紕漏，但隨便公關一下，不用多久就能恢復如初，如果要下血本對付，只怕會讓你失望。”
他見江苒不說話，又道，“綁架你同學的人，可以嚴辦。你給的信息很足，證據已經提交上去，恰好嚴家大小姐年齡也夠了，即便嚴康天大的本事，這牢獄之災是少不了的。”
死刑的話比較難辦，對方畢竟年齡不大還是個學生。
何況他聽江苒的意思，也沒打算把人給弄死，而且坐牢可比死刑要痛苦的多。
江苒聽完依舊沉默，表情看起平靜冷淡，但那雙黑眸之中的犀利確是濃盛。
林臻調查過的資料她看過，正山集團幾乎都是其領導人嚴康操作。
對方怎么報復商業對手，以及怎么瞞天過海威脅那些嚴蔓‘對付’過的學生和其家人的，江苒一清二楚。
用‘不擇手段’四個字形容只怕還輕了。
老人昨天晚上出事，她便知道肯定也是嚴蔓安排，這件事嚴康不可能不知曉。
而且嚴康跟嚴蔓也見過面，自己做了什么，父女倆肯定說過話。
如果她只是為了讓正山集團亂一下做這些，未免大題小做。
恰逢手機響起，看了眼平放桌面的手機，上次是聊天框里何天然發來的消息，只有前面幾句：正山集團違法案件…
江苒略微挑了挑眉，打開對話框。
里面是一個壓縮過的文件，點開一看，關于正山集團成員構造、經營項目包括法人和資產都清清楚楚。
江苒大致看了下，直接下拉看去，手機上的內容讓雙眸感興趣的瞇了起來。
幾分鐘后，她抬頭看向對面正關注她的秦建國，將手機屏幕翻轉向對方，“…如果加上這些東西，正山集團是不是就完了？”
秦建國詫異看去，掃了江苒特意給他看的一段話，這一看眼神突的就深邃起來，看到后面里面已是精光閃動。
他甚至讓江苒把手機借給他看了一會。
江苒不過看了幾分鐘，他足足看了十多分鐘。
從始至終那張臉上的詫異、震驚一直沒有平復。
等江手機還給江苒時，他很認真說了句，“如果你想，正山集團將不復存在。”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江苒從什么地方來的，但是它幾乎概括了正山集團從建立到運行至今所有的違法事例。
公司經營的違法項目、公司個人受賄記錄，各種海外洗錢的記錄和賬號，包括正山曾經以子公司名義跟境外的人交易購買軍火都有記錄。
這些證據細到人證物證都在，堪比警方的調查記錄。
“那就這么來吧。”江苒等的就是這句話，秦建國說完，她順手將資料轉發給他。
如此重要的文件就這么到了手里，秦建國心里鼓聲陣陣。
他之前的感覺果然沒錯，一直覺得江苒只是一個特殊行業的特殊人，卻還是小看她了。
能拿到這些資料必須要強大的勢力和手段，她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的算命的。
秦建國頭一次覺得，這次沖動下還人情，是他做的最正確的事。
想知道的事情談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情。
秦建國看外面天色已經暗了，提出送她離開，江苒本來想拒絕，想想點了頭。
路上行駛一半時，江苒佯裝隨意道，“聽說省局的人出手了？”
“就是提醒了一句。”秦建國說的漫不經心。
江苒卻不知道沒這么簡單，她故意道，“你就不怕對方使絆子？省局市局中間很多程序共通，這次你拒絕他們，日后對方肯定會想方設法為難你，只怕你要徹底得罪市局的人。”
“就像你說的，真要得罪已經得罪了，沒什么后悔的。經過這事，我覺得偶爾硬氣下也不錯，不枉費來人間走一遭。”說完秦建國很是開明的笑了幾聲。
江苒跟著笑笑，抬眸掃了他一眼。
她知道秦建國說的輕松，只怕心里是有忐忑的。
這世間上不怕的是正面對著來，最怕是小人心態，乘著不注意被人從后面捅刀子。
特別是秦建國這個身份，權利大壓力也大，有時候一個輿論只怕就會被帶到深溝。
這次幫自己，肯定也是豁出去了。
“你不是會算？不如幫我算算這次是福還是禍？”興起之余，秦建國順口說道。
他一扭頭正好對方江苒打量的目光看來，被那幽深的眼神盯著，秦建國突然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收回視線，笑容有點不怎么自在。
江苒也收回視線，勾唇淡淡道，“已經看了。”
“哦？”這是洗耳傾聽的意思。
江苒說道，“你走了一條險路，腳下是刀山火海，背后是懸崖萬丈，孤立無援是你如今的狀態，唯有一條死而后生的道路透露升級，當然中間少不了各種艱難險阻。”
秦建國聽得身體微僵，卻很快恢復過來，打趣道，“這是說我進退不得？”
“還有前路。這路比刀山火海更甚，但生機旺盛，并且最終有貴人相救，是大兇亦是大吉！”
這些話說完時，車子正好開進小區。
江苒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去后，站在車旁看著秦建國，那眼神帶著某種鼓動的意思，“若我是你，我會選擇走前路。”
她沒有留秦建國吃飯，對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秦建國自己只怕也沒心情吃飯，他點點頭深深看了江苒一眼，若有所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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