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睛一閃,“你真有?”
滿寶點頭,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興奮和期盼,“大哥,你要不要?”
那人被噎了一下,但還是點頭道:“行,在哪兒呢,你帶我去看看。”
“不用,不用,讓我五哥去帶來就行。”滿寶回頭看周五郎,“五哥,你快去把大公雞帶來。”
周五郎懂得滿寶的意思,他轉身就要去了,想想又覺得不對,回身道:“不行,你這么小,萬一被壞人抓走了怎么辦?你跟我一塊兒去。”
那人眼睛一瞪,道:“小子,你滿大街的打聽打聽,我石大爺是干賣小孩這樣陰損事的人嗎?”
滿寶蹲在他身邊,也沖周五郎揮動著小手,“就是,就是,石大哥不是這樣的人。”
石大爺再次被噎了一下,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叫大叔!”
他手勁兒不小,雖然收了點兒,但滿寶還小啊,她蹲著本來就不是很穩,被這么一拍,直接給栽了一個跟頭,滿寶直接趴地上去了。
石大爺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把她撈起來,周五郎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石大爺,抱著一臉懵的滿寶問,“幺妹,幺妹,你沒事吧?”
滿寶呸的一聲,把不小心進嘴的土給吐出來,她瞪著眼睛去看石大爺,怒道:“你欺負我小!”
石大爺本來是有些心虛的,畢竟他把人孩子給懟地上了,但對上滿寶這雙怒氣沖沖的眼睛,石大爺只覺得可愛,他忍不住笑出聲來,見滿寶眼睛瞪得更大,肉嘟嘟的臉頰更鼓了,就忙憋住笑,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來塞進她手里,“來,大叔給你買糖吃。”
他和周五郎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這小孩蹲不穩?”
鬧了這么一出,他輸錢的的煩躁和郁悶倒是消了一點兒。
滿寶抹了抹臉上的泥,把這一把銅板放進自己的兜里了,哼,看在錢的份上,她原諒他了。
這下滿寶也不學他蹲著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階上,對周五郎揮手,“五哥,你快去吧,我在這里等著。”
滿寶盯著那只禿了一半的公雞看,和科科吐槽道:“五哥可真笨,要是我走了,他把這只公雞賣給別人了怎么辦?”
系統道:“宿主,你現在不是很缺錢了。”
所以實在沒必要為了省這么點錢這么大費周章。
滿寶卻不這么想,她道:“一只公雞要六十五文,那我天天給娘買一只公雞吃,十天就是六百五十文了,我現在的錢不夠呀。”
“宿主,我建議你盡早多錄一點稀缺的植物吧,這樣你開啟了商城,說不定能在里面找到可以治療你母親的藥物。”
滿寶驚奇,“你還賣藥呀?”
“我不賣,商城可能有人賣。”
話是這樣說,但滿寶還是覺得那沒影的商城看著就很難,還是買公雞最要緊,因為這個是看得著的。
周五郎不愿意走,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他這么可愛又這么嫩的妹妹單獨丟在這里?
才被逗樂的石大爺又不高興了,“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要沒有就別來找大爺我的樂子。”
滿寶就瞪著她五哥看,周五郎也瞪著大眼睛看她。
好在周六郎帶著大丫和二丫很快找了上來,這下周五郎放心了,讓周六郎和大丫二丫看著滿寶,他抱著自己的布包就跑。
周六郎知道幺妹竟然跑來看斗雞,很是提著一顆心,此時就蹲在滿寶的旁邊,瞪著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石大爺。
大丫和二丫也縮著脖子不敢說話,賭徒在他們的眼里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六郎還自以為小聲的和滿寶咬耳朵,“幺妹,你不是最討厭四哥賭錢嗎,你怎么也來這里?”
滿寶理直氣壯,“我又不賭錢。”
石大爺蹲在一旁,斜著眼掃了周六郎一眼,問滿寶,“你家還有賭徒啊,看著不像是有錢的人家呀。”
滿寶點頭,“我四哥前不久剛賭輸了錢,有人上門要債,把我們家的錢全拿走了。”
“哎呦,那可真夠造孽的,你四哥怎么這么想不開,借錢來賭錢?”
滿寶就好奇的問他,“你不也是賭錢嗎?”
石大爺自信滿滿,“爺雖然賭錢,但爺自家有錢啊,我才不會去借錢來賭呢。”
滿寶就哼哼道:“賭錢是會上癮的,以后得砍手砍腳才能治好。”
石大爺被她的言語嚇了一跳,這么兇殘的嗎?
“你,你這孩子,誰教你的?”
“我朋友說的,我自己想的,”滿寶驕傲的道:“我都打算好了,以后我四哥要是還賭錢,我就把他的手砍了。”
石大爺沒把這話當真,沖她豎了一個大拇指,“你厲害。”
滿寶對賭錢這回事還是很感興趣的,但科科覺得會教壞她,只肯給她說各種因為賭博而家破人亡的故事,卻不肯告訴她人們是怎么賭錢,為什么會沉迷其中的。
而問四哥,四哥只會說他當時昏了頭,只覺得下一局就能翻盤,所以就跟中毒一樣的借錢下注,輸了再借錢下注,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錢全輸了。
滿寶覺得他陳述的太平淡了,她那么愛聽故事的人都不愛聽了。如今難得碰上一個也是賭錢的,滿寶就問石大爺了。
要換一個人,石大爺還真不可能跟個孩子說這些,但滿寶表現得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孩子,他就忍不住多和她說了點兒,他最常玩的斗雞,還有骰子。
石大爺本來只想說一點兒,但對上滿寶亮晶晶的眼睛和一臉的興奮,他就忍不住越說越多,等周五郎抱著雞低著頭被周大郎拽來時,滿寶已經把賭場里常見的一些把戲,以及一些作假的手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周大郎拽著周五郎,沉著臉大步往這邊過來,看到石大爺身上穿的綢衣,他就收斂了怒氣,上前行禮。
石大爺看他,微微挑眉,滿寶就已經高興的喊了一聲“大哥”,然后和石大爺介紹道:“石大哥,這是我大哥!”
將將二十出頭,還是一枚青澀小哥的石大爺看著已經留了小胡子,明顯比他老很多的周大郎沉默了。
難怪這小孩看見他堅持要喊大哥呢,原來根源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