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祖母肯定會跟白伯伯寫信的,到時候他借口給白二寫信,再把滿寶的信夾在里面就好啦。
滿寶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兒,倆人相視一眼,都嘿嘿一笑。
劉氏和鄭氏路過要去看準備的馬車時就見兩個孩子手拉著手正相對而笑,劉氏忍不住腳步一頓。
鄭氏也看到倆人了,嘆息道:“善寶難得有個朋友,這一走肯定很傷心。”
劉氏瞥了她一眼,道:“不過是去一個來月,又不是不回來了。”
“那也挺久的了,我都有些舍不得呢,更別說他們兩個還是孩子呢。”
劉氏不知道該和兒媳說什么了,她瞇著眼睛看著兩個孩子手拉著手依依惜別,站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
“走吧,路上的要走的路不短,上次搬過來就急匆匆的,東西準備不全,這次可要好好的準備。”
鄭氏應了一聲。
白家只養了兩匹馬,白老爺家里也養了兩匹,他愿意把自家的馬借一匹給劉氏。
劉氏想了想,沒有推辭。
除了三輛馬車外,其他的車都是用的驢來拉。
這一次劉氏是抱著震懾和炫耀的心思去的,所以帶的東西不少。
大部分是自家在路上吃用的東西,劉氏是不會在這方面虧待自己的,更不會虧待孫子。
剩下的才是給親朋帶的禮物,有中看不中用的貴重之物,也有樸素的土特產。
足足裝了三輛驢車,然后去縣城里請了鏢局的人護送。
比之上次他們狼狽的避逃到七里村要規模大,也要從容得多。
整個白宅,除了一個長工留下照看莊稼,兩個老仆,兩個很小的丫頭留守外,其他人都跟劉氏他們回去。
滿寶特意給科科說了時間,讓它明天叫她起床。
當她揉著眼睛有些困頓的到村口時,就看到昏暗的天光下,三輛馬車,三輛驢車排好隊慢慢的從河對岸走過橋過來。
滿寶看得目瞪口呆。
在第一輛馬車里的白善寶從車窗里看到滿寶,立即興奮的揮手,等馬車到了跟前,不等站穩,他就蹦了下去。
白善寶道:“我在家久等你不來,還以為你不來送我了呢。”
“怎么會呢,我答應你了的,如果我真的不來,那一定是我睡迷了,還沒醒來,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如果你連送我這樣的大事都能睡迷糊,顯然你不把我放在心上。”
“話不能這么說,也就只能說明睡覺比你重要而已。”
兩個孩子站在路邊說著廢話,六輛車齊齊的停下等待。
滿寶看了一眼車隊,大人一般的嘆氣道:“算了,我不打攪你們了,再不啟程,中午你們該趕不到地方休息了。”
滿寶從書箱里拿出三個紙包,遞給白善寶道:“這是我大嫂一大早烙的餅,里面加了雞蛋和菜,可好吃了,你和劉奶奶他們分了吧。”
白善寶接過,現紙包還很燙手,顯然是剛做沒多久。
他有些感動,鄭重的道:“等我回來,我就和你一起上山挖茯苓。”
白善寶頓了一下后道:“挖到的茯苓都是你的,我不跟你分。”
滿寶一聽,高興了,揮著爪子道:“你真是太好了,那我等你回來!”
白善寶表示沒問題。
白善寶爬上馬車,將紙包遞給祖母,然后就趴在窗口那里和滿寶揮手告別。
滿寶也和他揮手,目送著馬車慢慢的往前走,后面的驢車跟上。
車隊漸行漸遠,滿寶就站在路口看著他們蜿蜒向前,許久后便消失在視線中。
滿寶失落的低下腦袋,背著書箱去學堂。
現在還早,學堂里還一個人都沒有,滿寶看了一眼白善寶的位置,很干脆的將書箱放在他的位置上。
然后坐下感受了下,現善寶不在也挺好的,位置寬敞了好多,書箱都不用放在腳邊了,以后想怎么伸腳就怎么伸腳。
滿寶嘿嘿一樂,將書箱里剩下的那個餅拿出來,又把裝著溫水的竹筒拿出來,直接就著溫水吃烙餅,還挺好吃的。
只是吃完了難免寂寞,要是白善寶在她還可以和他交流一下烙餅的味道,現在他不在了,那她只能把話憋在心里了。
滿寶寂寞的拿出書來開始讀書。
按理說白善寶走了,滿寶應該可以抽出時間來跟周四郎他們上山找茯苓了,結果一連兩天,她都是待在自己的屋里寫作業或復習預習功課,沒見提議往山上走。
倒是66續續拜托他們從山上找一些東西回來,或是野菌,或是野菌的泥土,或是各種花花草草。
也不知道她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到了第三天,周四郎忍不住了,特意選了她下學的時間回家,直接就趴在她的窗戶往房間里看,隔著一道窗問她,“滿寶,最近你們先生的作業很多?”
“還好,”滿寶一邊埋頭苦寫,一邊道:“主要是記的筆記多,還要多多復習。”
不僅要記課堂上的筆記,還要記教學室里的筆記。
也不僅僅要復習課堂的課本,還有教學室里學過的醫書也要復習。
尤其是那些醫書,需要背的東西好多,她覺得比上莊先生的課還要難上十倍。
最近她就在學習人體結構,莫先生給她找來了一張圖,上面不僅有人的經絡穴道,還有五臟六腑,最主要的還是動圖呢。
她點一下,那個部位的經絡血脈就會活動起來,以方便告訴她,那個地方是怎么運作的。
滿寶覺得很稀奇。
但那些穴道經絡真是太難記了,她一天也就記十個,還要把它們融會貫通起來,這還不知道要學多久呢。
周四郎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那你能寫得完嗎?”
“當然可以了,雖然要費點兒勁兒,但寫完還是沒問題的。”
“那寫完了還有空余的時間嗎?”
滿寶這下聽明白了,抬頭好奇的問道:“四哥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唄。”
周四郎就往窗子里更探了點兒,嘿嘿笑道:“幺妹,你忘了山上的茯苓了嗎,它們說不定老想你了。”
“想我挖了它們嗎?”
“不錯,”周四郎一本正經的點頭,“它們一定是想重見天日,想要揮自己在人世間的作用,誰愿意待在土下呀,我想茯苓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