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郎把一眾小的領到外面,讓滿寶自己在屋里藏銀子,白善寶很不解,“房間就這么大,這么多錢能藏在哪兒,直接放箱子里唄。”
“不行,”周五郎嚴肅的道:“這么多錢要是不藏好,晚上怎么睡得著覺,整整二十九個呢。”
比他們家現有的還多。
白善寶想告訴他們,不是二十九個,而是四十九個,之前滿寶已經背回來一簍了,不過剛才他在她的房間里并沒有看到那二十個銀錠,想到這事她都要瞞著她爹,他便沒有多嘴。
藏在哪里能睡得著覺呢?
那當然是藏在科科那里了。
滿寶將所有的銀錠都拿出來,然后一股腦的塞進系統里,讓它們和之前的二十塊做伴兒。
這才把兩個空背簍拖出去,一個還給白善寶,一個則放到院子里。
周五郎剛想問她藏好了沒,一直守在廚房那里不肯挪動的四頭跟被追的小雞仔一樣沖到小院,看見他們便喊了一聲:“吃飯了,吃飯了,快去吃飯了。”
喊完轉身又跑到大院,就遠遠的瞧見廚房門口守著的三丫正鼓著嘴巴,二伯母正讓她吃慢一點兒。
四頭“嗷”的一聲沖上去,他就知道,誰去喊人吃飯誰倒霉,四頭沖到廚房門口,就抬起小腦袋眼巴巴的看著廚房里的大伯母,二伯母和她娘。
何氏伸手拍了一下他后背,道:“還不快去搬凳子,別總想著從廚房里拿吃的,你看你哥哥姐姐們都沒來。”
四頭便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了。
三丫跟在他身后,吃完了嘴里的肉肉,也跟著一起搬東西。
老周家飄著一股誘人的肉香味,白善寶都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寶就熱情的邀請他一起留下吃晚食,“可是我大嫂親自做的哦,很好吃的。”
白善寶的確心動,“可我還沒告訴我娘呢。”
“讓大吉回去說唄,而且他也要回去吃晚食的。”
白善寶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于是跑出去讓大吉回去通知他娘,他不回家吃飯了。
大吉看了一眼院子里正跑來跑去的大小孩子,覺著讓少爺留在這兒應該沒什么危險,并行了一禮后退下。
但他并沒有聽白善寶的話就不再來,而是通知完鄭氏,他便又來到了老周家,本來是打算守在門外的,結果正把跑進院子里的雞攆出去的四頭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他。
于是老周家人便知道了。
老周頭便連忙親自去拉人,“既然來了哪有不進門的理兒,來來來,你跟我們一塊兒坐著吃。滿寶,你快招呼白少爺用菜。”
小錢氏做了不少菜,雖然都是素菜居多,甚至有好幾樣用到的菜蔬是一樣的,但做出來的樣式就是不同。
白善寶吃得津津有味,覺著她做的并不比家里廚娘做得差。
滿寶一邊吃一邊想,等她買了鐵鍋回來,大嫂能做的菜就更多了。
白善寶和大吉都吃得很盡興,老周頭也吃得很開心,中途還給閨女夾了兩個雞腿,讓她分一個給白善寶。
滿寶特別大方的分給他了。
她覺得今天爹也格外的大方呢。
一直到吃完飯,老周頭才表露出他如此大方的原因,他笑瞇瞇的問白善寶,“小公子,我聽滿寶說,你們家拿來換麥子的麥子還剩許多?”
“也不多,九袋而已。”
“哎呀,已經很多了,”老周頭道:“像你們這樣的人家哪里吃得完,聽說你們家地很多呢,而夏糧眼見著又要下來了,這些麥子得賣出去吧,不然留成陳糧可不好了。”
老周頭正想請求白善寶,能不能和白老爺說一聲,到時候轉賣給他們幾袋麥子。
他不太想讓閨女去求白老爺,畢竟這事大事,壓在閨女身上多不好,而且他們剛從白老爺那里掙了大錢,實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再低價從他那里買麥子。
畢竟當初白老爺可是拿一斤二兩跟村子里換的麥種,結果他們家沒換,反而是換了大錢。
不知道為啥,雖然滿寶一直說這個價不貴,但他還是心虛得很。
錢氏瞥了他一眼,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那些麥子可不是白老爺的,而是三個孩子弄出來的。
果然,老周頭的話音才落,白善寶就道:“那些麥子我都賣給滿寶了。”
說到這兒,他扭頭問滿寶,“你買多少袋?要不你少買一點兒,剩下的我賣給老伯。”
老周家人:……
“啊?”滿寶看看她爹,又看看白善寶,疑惑的道:“我跟我爹是一家呀。”
“哎呀,”老周頭一拍大腿,樂呵呵的笑道:“原來滿寶和你提過了呀,那就算了,那就算了,當我沒提這話兒,對了小公子,這滿寶有沒有說價錢?”
“說了,”白善寶立即精神一振,看了一眼滿寶后道:“我們說定了是三十文一斗。”
其實在糧還沒到時,倆人說定的是三十五文一斗。
滿寶早就想到了,他們家把麥子都當麥種賣了,家里剩下的肯定就那點陳米和已經磨好的面粉,根本不夠吃幾天的。
要是買不到糧,她爹一定會往里摻大把大把的麥麩的,一定會的!
所以她老早就和白善寶談好了,三十五文一斗。
好歹還比糧鋪里的低五文錢不是?
結果他們誰都沒料到,糧價說降就降啊,昨天晚上白老爺就告訴他們,現在糧商在羅江縣各鄉鎮收的麥子是二十八文一斗。
雖然糧鋪的麥子沒降價,不過白老爺估摸著也不差幾天了。
所以滿寶就找到白善寶要求降價,兩個小人為此還小小的吵了一架,但想著大敵當前,倆人都各退了一步。
滿寶沒有要求白善寶一定要給鄉下收購的糧價給她,白善寶也不再堅持賺她那五文錢。
直接成本價給她。
也正因為昨天晚上“劇烈的討論”過這個話題,今天兩個孩子都顯得特別的友好。
但為了不讓自己的苦勞擺給瞎子看,白善寶還是額外解釋了一句,“我們從隴州拉來的時候就是三十文一斗,所以我給你們的可是成本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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