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帖子請他們于九月二十去赴宴,白善第二天去府學里問了,不少同窗都收到了季家的帖子,包括但不限于那天在棲霞山后幫助過季浩的人。
“和季浩玩得好的都請了,”魏亭道:“雖然他現在腿斷了,得過了年才回學里,但也要和同窗們聯系聯系。而且這次宴席也算是慶祝。”
白善:“慶祝季浩活下來嗎?”
魏亭知道他和季浩關系不是很好,訕訕一笑問:“你們去不去?”
“帖子都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不然也太無禮了。”白善道:“請客的是季家,又不是季浩。”
魏亭就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季浩人不錯的,就是嘴巴壞點兒。”
白善只哼了一聲不說話。
魏亭轉開話題,“對了,今天周滿他們來不來,要不要我們給你們打掩護?”
白善頭皮都快要掀起來了,他緊握住拳頭,咬牙切齒的道:“不用!還有,以后也不需要你們打掩護!!!”
魏亭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道:“同學們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又沒人會去告黑狀,只要先生不知道就行了。”
白善:……信你才有鬼!
魏亭撞了撞他的肩膀,問道:“到底來不來?”
“不來,”白善板著臉道:“這段時日他們都不會來了。”
“為什么?”
白善瞥了他一眼道:“因為有事,怎么,你要幫忙嗎?”
魏亭腦殘的點了一下頭,于是他一下學就被白善帶到了城外,白二郎也是剛到,滿寶來的要早一點兒,她上午在濟世堂看診,下午就過來了。
此時正拿著一個本子計數,指揮著人將削好的木板送去給人搭建棚子。
白善走到她身邊,問道:“還差幾個?”
“兩個。”滿寶指了另一邊道:“你去盯著他們將棚子里清理干凈,地面,墻壁,還有掛上的簾子都得檢查一遍。”
白善便拖著魏亭去幫忙。
魏亭一頭霧水,問道:“這是在干什么?”
白善:“義診。”
魏亭驚訝:“不是吧,濟世堂這么有錢,義診都搞這么大?”
“不是濟世堂,是縣衙,”白善拖著他找到一個書記吏,出示了自己府學的木牌后,從他那里領到了任務。
書記吏看向魏亭,問道:“他呢?”
白善道:“他沒有經驗,先跟在我身后幫忙吧。”
書記吏頷首。
需要安置的流民那么多,而未曾得到安置的流民得到消息后肯定也會來看病,他們在外流浪了這么久,身上多少會有些病或傷痛。
而傅縣令攤子已經擺下,肯定要盡量做得好些。所以今兒一早就派人往他們那兒送了一封信,邀請莊先生閑暇時去幫忙。
今日莊先生在大智書院沒課,白二郎又被丟到了書院去念書,他便在給滿寶上了早課后就過來了。
除了莊先生,還有些唐縣令的朋友也來幫忙,有他們指揮著,義診的棚子很快就搭建起來。
然后各藥鋪的伙計和藥童也到了,替他們的大夫占了棚子后便開始領著人打掃棚子。
在此過程中需要用到各種東西和人,這些東西和人都是書記吏和莊先生他們調動的。
滿寶他們以前在傅縣令和楊縣令那兒都干過類似的事,來了以后很快便上手,開始調動人和物資。
比如有的木棚里需要幾張凳子,當然不可能去買了,都是現削了木頭,簡易的做個樣子出來,然后搭上。
或是需要一張躺人的木床,也多是現削出來搭上去的。
滿寶知道自己要有一個獨立的醫棚,因此特意早早的在紀大夫的醫棚邊上占了一個木棚,親自盯著人給她打了一張木床,三張凳子……
小圓前來占位,濟世堂一共占了三個木棚,為了照顧滿寶,特意選了偏一點兒的位置。
他看了看自家的兩個醫棚,確認沒什么問題后便過去找滿寶,見她正踩在桌子上掛簾子,就問:“你這兒怎么掛兩張簾子?”
滿寶道:“預備著要是有一人需要扎針,看下一個時也有地方。”
小圓想了想,也對,聽書記吏的意思,她這兒接待的都是女客,肯定不能像他們另外幾個醫棚一樣可以坦胸露腹。
滿寶掛好了簾子,跳下高凳,道:“你幫我看看,可還有缺漏嗎?”
小圓里外轉了一圈后道:“最好再有兩個木盆,盛水用,若再有兩個木桶就更好了,到時候來回拎熱水也方便。”
滿寶一想也是,“這東西現做不出來,得買,一會兒我和書記吏報備一下。”
小圓道:“還是我去說罷,你也是我們濟世堂的,和紀大夫他們的東西一并報上去,免得他們看人下菜碟,欺負你年紀小。”
滿寶笑道:“好啊。”
小圓就不好意思的撓腦袋笑,問道:“滿小姐,以后你有空能教我你的針灸止血之法嗎?”
“沒問題,”滿寶想了想后道:“我有寫針法交給紀大夫,你要學針灸,最先得把穴位背下來,你可認全了嗎?”
小圓精神一振,立即道:“快了,快了,待我背下來就找你請教。”
白善帶著人抬了一張木床過來,看了小圓一眼后和滿寶道:“那邊多做了一張床,我想著你這邊多要了一面簾子,要不把這床也放進去。”
“好呀,好呀,”滿寶立即側身讓他們抬進去,念叨道:“本來我也想要兩張木床的,但其他醫棚只要一張,我怕他們嫌我麻煩,就沒開口。”
“你可給自己的醫棚取了名字?”
滿寶搖頭,“其他大夫都是直接標了藥鋪與自己的名姓上去的,我也如此好了。”
白善就道:“我給你寫,我的字比你的好看。”
滿寶也想把自己的醫棚弄得好看些,立即跑去翻出她決定拿來寫牌子的木板。
魏亭跟在后面晃悠,停下腳步道:“直接在板子上寫?不請人把字雕上去嗎?”
滿寶和白善一起橫了他一眼,道:“你出錢嗎?”
魏亭噎了一下后道:“也不是不可以……”
做個牌匾而已,用不了多少錢吧?
滿寶去背簍里找白紙,裁剪后小心貼在木板上,道:“這是義診啊,你要是有多余的錢,不如捐出來給縣衙多買些藥好了。”
白善道:“就是,一個牌子而已,自己也能寫得很好,何必費錢去做?”
論節省,白善和滿寶可是很有實踐經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