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好奇的問,“我們為何是個例外?”
唐縣令一笑道:“或許是因為你們和我年少時很像吧。”
白善沒忍住,和滿寶露出了些微的嫌棄。
唐縣令就笑道:“怎么,你們還嫌棄上了?果真就只喜歡長博那樣的?”
滿寶這會兒沒忍住了,道:“楊縣令可比你好多了,又大方又和氣。”
“那你們知道楊和書仔細的查過你們的家世嗎?”唐縣令看向滿寶,“尤其是你。”
滿寶一愣,問道:“為什么要查我?”
唐縣令見她眼中只有疑惑,沒有生氣,便又重新笑開,問道:“你不生氣?”
滿寶撓了撓腦袋道:“現在還不太生氣,等我再長大一些就生氣了。”
唐縣令好奇的問:“為什么?”
“因為我越大秘密就越多呀,我現在還沒什么秘密。”
科科靜靜地呆在滿寶的腦海里,閃了閃,提醒她它的存在。
滿寶沒理科科,她覺得科科不會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所以不用在意。
唐縣令就哈哈大笑起來,贊許道:“你說的不錯,人越大秘密就越多,不過我事無不可對人言,我不怕被人查,但有的人不一樣。”
倆人都好奇的看著他。
唐縣令見他們目光純凈,便知道他們不怎么在意這一點兒,更放心了,倒也坦誠了許多,“長博年輕的時候遇著過一個人……”
滿寶打斷他道:“唐大人,楊縣令現在也很年輕,所以他年輕的時候是多大?”
唐縣令就想了想道:“我那會兒是十二歲,他比我略小些,那會兒是十歲,還是九歲吧。”
十二歲的滿寶就扭頭對十三歲的白善道:“九歲,還是個孩子呢。”
唐縣令默然無語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九歲,他那會兒的心智也比你們這會兒的大。”
唐縣令頓了頓后道:“他那位新交的朋友比我們都大,十四歲吧,雖然大了好幾歲,卻很投契,真的是無一處不服帖,不論是讀書習字,為人處世,都處處與我等相合。尤其是與長博相合,所以長博將他引為知己。”
白善道:“不就和我們一樣嗎?”
唐縣令看了倆人一眼道:“不一樣。”
白善:“哪兒不一樣了?”
“你們是一男一女,人家是兩個男的,”唐縣令嫌棄他們總是打斷他,問道:“你們還要不要聽了?”
倆人一起點頭,好奇的問,“然后呢?”
“然后,我十二歲那年開始跟著我父親巡查天下,再回京城時便是要過年的時候,他們二人已經孟不離焦了,”唐縣令道:“好到連我這個世交之子都要退一射之地。”
“但那一年,京城發生了一起人命案,”唐縣令嘆氣道:“那算是我第一件主導查辦的案件。”
滿寶和白善“哇”的一聲,問道:“你十二歲就能查案了?朝廷聘你當官了?”
“沒有,干的白工,便宜朝廷了,”唐縣令才升起來的傷感情緒叫他們這一聲“哇”給驅散了,“我父親是刑部侍郎,他接了這案子,我便跟著一起查了。”
“一個農戶因病致貧,就將女兒賣了活契,簽了三年的活契,最后被一戶大戶人家聘去做丫鬟了,結果三年期滿,農戶去接人,卻發現上個月還見過的女兒卻死了,而且還被告知是病死,卻不給尸骨。”
“農戶覺得不對,便告到了衙門,長安縣的衙役走了一趟,將農戶女兒的尸首找了出來,發現身上有很多傷痕便立了案,最后長安縣是按照虐仆的罪名判了主家。”
白善道:“虐仆可判的不重,那農戶必定不服。”
唐縣令贊許的點頭,“不錯,他不服,最主要的是,他查出他女兒不是被主家的人虐死,而是在外被虐死的。他不服氣,便告到了刑部。我父親當時剛巡查回來,碰巧見到了這個案子便接了。”
唐縣令道:“這一查就查到了我們那個朋友身上,而且越往下查,牽扯出來的人命案越多,扯出來的其他東西也越發多。一個人,兩幅面孔,對著人時是一個謙遜有禮又多才的貴公子,背著人時卻是一個暴虐的頗多算計之人。長博為此很受打擊。”
白善問,“他算計的是楊縣令?”
滿寶好奇,“他算計楊縣令什么?”
唐縣令輕咳一聲道:“不管他算計什么,總之長博為此很受傷就是了,就跟你們兩個,有一天突然發現對方接近你是帶著目的的,以前面對你的一切都是假裝出來的,你們傷不傷心?”
滿寶和白善對視一眼,然后狠狠的點頭。
“所以長博就養成了不好的習慣,他很愛干凈,這種干凈不僅表現在日常生活中,也表現在交友上。”唐縣令道:“若是一般人,遇著就遇著了,可他若是想和一個人做好朋友,他就會忍不住去查那人的過往,確認對方的過往足夠干凈,不是有意接近自己,他才會交心以待。”
所以,當初楊和書寫信讓他多照顧一些滿寶和白善白二郎,唐縣令便知道這三個是他認可的朋友,他肯定是把人祖宗八代都查過了。
所以當初在益州城時,他并沒有多問倆人便使人照看他們,偶爾還會去小院里和莊先生喝喝茶,吃吃飯,告訴益州城的人,小院里的人是他罩著的人。
白善聽唐縣令說了這許多,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哦你說這些是怕我們知道了生楊縣令的氣,不跟他做朋友了對不對?可你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呀。”
滿寶道:“一定是因為我們接下來查案有可能會查到對不對?”
唐縣令輕咳一聲道:“所以少年人太聰明了也不好,容易不開心,你們看楊和書,他從小就讀書比我們厲害,心智比我們成熟,所以總是不開心。”
滿寶:“胡說,我們見著的楊縣令明明每天都很開心的。”
白善也點頭,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他們還是分得出來的。
唐縣令就笑道:“他做著自己喜歡的事自然是開心的,你們是沒見過他在京城時候的模樣……”
見倆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唐縣令便搖頭笑了笑道:“算了,不說了,我們還是來談一談理想吧,你們以后想做什么?”
滿寶道:“唐縣令,你這話題轉得也太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