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愣后問:“為什么他不認麻就是跟司農卿沒多大關系?”
顯然也不理解她的腦回路。
滿寶理直氣壯的道:“他要是和司農卿好,他能不認識麻嗎?”
白善和白二郎深以為然的點頭。
太子:……
一直沉默的明達忍不住拉了拉滿寶的手,小聲道:“你快別說了,真把我三哥氣壞了,父皇一定會罰你的。”
恭王已經氣壞了,卻被吳公公拉著幾個內侍和宮女扶住勸慰,要扶著先下去休息。
太子看了看恭王的臉,心情又好起來,破天荒的對周滿點了點頭,還說了一句更氣恭王的話,“孤知道了。”
恭王再維持不住風度,忍不住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毫不介意,他早想跟這個弟弟光明正大的吵一架或打一架了,偏他每次都跟縮頭烏龜一樣,只把他氣得跳腳,自己卻裝作一片知禮賢良的樣子。
每次都害得他被父皇和大臣們臭罵。
也就只有去年他事敗之后他才露出些真性情來,不再對著他假仁假義了。
這會兒,他又更容易被氣,太子干脆就轉身面向他,擼著袖子問,“老三,來打一場?”
長豫嚇得不輕,忐忑的去看明達。
明達卻只是皺皺眉頭,倒沒有攔著,只是道:“大哥,三哥不擅武。”
“放心,我不打壞他。”
白善卻不能讓他們在這里打起來,等出了這里,他們或是在官道上,或是在行宮里打都行,反正就是不能在莆村打,也不能在他們跟前打,于是給滿寶使了一個眼色,他立即去攔著憤怒的恭王,滿寶則攔著太子,“太子殿下,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先吃飯吧,或是我給您看看身體,疲勞過度什么的也能扎針治療的。”
白善則和吳公公等人一起拉著恭王到一邊,非常殷勤的道:“三殿下,您趕了半日的路也累了,不如先到寒舍坐下喝杯茶,小臣讓人服侍您更衣換鞋。”
太子見恭王真的走了,還頗為惋惜的剜了白善和吳公公一眼,放下了袖子。
滿寶悄悄松了一口氣,長豫也悄悄松了一口氣,拉了拉明達。
明達就道:“大哥,你和三哥要是不想留在這兒就先回行宮吧,我和姐姐在這兒玩一會兒就走。”
太子便沉思了一下后道:“既然來了,那就吃了午食再走吧。”
滿寶:……她就隨口說說,他怎么還當真了呢?
太子已經踩著剛才恭王走過的路往他們家的莊子去了。
滿寶連忙跟上,遲疑的問道:“殿下,您想吃什么?”
“隨便來點什么吧,你大嫂不是擅長什么粉蒸肉嗎?還有上次你們在宮門口吃的肉餅也不錯。”
滿寶就松了一口氣,這兩樣也都是長豫心心念念的,因此滿寶早和大嫂說過了,別的沒有,這兩樣卻是一定有的。
她領著太子往她家莊子去。
老周頭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太子呢,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哪兒放了,因怕失禮,所以在門口見過以后就要躲起來,太子卻把人叫住,一并帶去了堂屋。
堂屋的桌子上只有茶點,滿寶道:“我去問問大嫂飯菜好了沒。”
周立學機靈的道:“我去,小姑您歇著吧。”
說罷也不朝太子等人行禮,轉身一溜煙就跑了。
莊先生就朝太子和恭王等人歉意的道:“孩童無禮,殿下恕罪。”
太子不在意的揮手道:“客隨主便,大家隨意一些就好,不必太多禮。”
太子看向縮著脖子站在一旁的老周頭,完全看不出周滿竟是他帶大的。
要知道,周滿的膽子可是很大的。
本有許多話想說的太子一下就沒什么話想問了,只是客套的問了一句,“老丈就是周滿的伯父?”
老周頭沒察覺過來這話是問他的,因此還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錢氏忍不住擰了他一下,滿寶連忙給她爹打圓場,“殿下,這就是我……我伯父,我一直叫爹的,到現在也沒改過來,所以我爹聽著不習慣。”
老周頭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是,我……小的是滿寶的大伯。”
太子對他笑了笑,指了椅子道:“周老丈請坐。”
老周頭不敢坐。
滿寶干脆就將椅子移遠了一點兒,然后扶著她爹娘坐下,白善也搬了一張椅子到一旁給他祖母坐下。
太子就和三人感嘆道:“周老丈兄友弟恭,乃義士啊。”
恭王額頭跳了跳,總覺得太子是意有所指的在諷刺他。
老周頭激動得臉色通紅,表示這都是他應該做的,他總不能讓他弟弟絕后不是?
而且滿寶可是他們老周家的血脈。
太子還贊嘆了一下劉老夫人,覺得她能養育出白啟和白善這樣的子孫實為睿智忠孝之人。
劉老夫人謝過太子的夸贊,雖然一旁恭王的臉色不太好看,但看看太子,又看看和滿寶擠眉弄眼的明達公主和長豫公主,她還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廚房松了飯菜上來,太子聞到了香味,吳公公等自然不敢直接讓太子等人就這么吃的,因此先挑了一些下去吃,等他們吃過沒毛病他們才動筷。
太子掃了一眼端上來的菜色,因為很香,雖然看著遠比不上宮中的精致,但看著也很不錯。
于是他心情好起來,便沒話找話的多問了兩句,“這樣算來,周滿的身世就算清楚了,可記回族譜了嗎?”
老周頭一聽,有些心虛,以為太子說的是有沒有記回夏氏的族譜,所以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心虛道:“就記在了我小弟名下。不過我們都和親家說好了,等以后滿寶有了孩子,有一個是要記回夏氏的,我們老周家很講信譽的,絕對不會不認賬。”
滿寶悄悄的扯了一下她爹的袖子,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太子挑眉,果然問道:“為何要記回夏氏?”
老周頭一愣,反問道:“太子您問的不是記回夏氏族譜下啊。”
太子掀起眼皮看了老周頭一眼,老周頭只覺得渾身一涼,都沒察覺到滿寶拉他的袖子,一哆嗦就全抖落了,“就是,就是,我小弟是入贅到夏家的,滿寶本來是要姓夏的,但當時哪敢往外說滿寶的身世啊,所以就改了姓周,您看她都這么大了,再改回去也不合適……”
劉老夫人都有些不忍直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