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的斗篷可不止這一件,還有好幾件呢,最冷的時候穿的,冷的時候穿的,剛冷的時候穿的,不冷不熱的時候穿的,甚至熱的時候穿的,下雨的時候穿的……
光是斗篷就收了一個箱子,所以他的行李最多。
滿寶在入睡前打著哈欠去找聶參軍,正巧,白善也找了過來。
“他是真的行商吧?”
聶參軍道:“下官沒有看出不對來。”
那多半就是了,滿寶和白善放心的去睡覺,第二天一早起床時,護衛們已經開始在燒水熬粥了。
滿寶伸了伸胳膊腿,轉了轉身體后便轉身去洗漱,幾人還照常拿著書在廣袤的草原上讀了有三刻鐘左右,等早食都準備好了,這才收了書去用飯。
尤老爺看得目瞪口呆,機械的往嘴里塞了一餅子,暗道:我現在徹底相信他們這一趟出門不是主要出外差了。
尤老爺雖然想和他們結交,但對于商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他們是不可能等待周滿他們一起走的。
因此吃過干糧,尤老爺便過來和莊先生告別,打算先行一步。
莊先生笑瞇瞇的送走他們,等他們走遠了才扭頭和正埋頭吃粥的弟子和學生們道:“知道什么是趕路嗎?這才是。”
滿寶毫不在意,“我們又不趕時間,先生,我們也趕過路的,還急行軍過呢。”
白善道:“我們年前急行來夏州時可是連大腿都磨破了,速度比尤老爺快多了。”
意思是他們不缺這個經驗,沒必要再累積。
莊先生就搖了搖頭,問他們:“你們打算走多久到涼州?”
滿寶道:“快了,快了,先生,聽說再往前去還有一截長城,我們要不要去爬長城?”
其實夏州之前也有一段長城,只不過他們三次進出都沒路過長城,所以沒去過,前兩天他們就已經全部出了那一段長城的防護范圍,不過,再往前去又有一段,聽說風景還不錯。
莊先生想了想后道:“算了,回來再看吧,我們先往玉門關去。”
他看向劉煥,“中途會過肅州境內,你可要特意繞道肅州城去見你父母?”
劉煥想也不想就拒絕,“還是去找方子要緊,我們直走就是,沒必要特意到肅州城。”
劉煥本來和父母就不太熟,他這次還是偷跑出來的,雖然后面有祖父母的支持了,但他還是心虛。
心虛之下更不想去肅州見父母了。
于是一行人加快速度,尤老爺就見識了他們車馬的速度,明明每天他們都會更早出發,但過了午時他們就是能追上他們,晚上總能在一處宿營。
白善他們特別喜歡找尤老爺說話,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會邀請他一起吃飯,然后聊聊天。
尤老爺也不能白吃,但他帶著的吃食是真的不多,他只能從自己的貨品中拿出一些茶葉送他們。
白善很高興的收下了,雖然這些茶葉并不比他們自己帶的好,但也是人家的心意不是?
尤老爺松了一口氣,連續兩天,他能說的全說了,感覺要找不出話來和他們說了。
此時,他們才找到晚上宿營的地方,車馬才停下,莊先生拿了一個馬扎坐在地上,長出一口氣。
找過來的尤老爺忍不住笑,“先生累了?”
莊先生笑道:“還好,只是這車坐久了身子有些僵硬,不過最要緊的還是總遇不上人,心中有些煩悶。”
尤老爺便道:“草原上就是這樣,牧民們總是搬遷,所以集市也跟著流動,這次因為天花疫情,我比往年晚了一個月出門,記憶中在的集市和部落都碰不上了。”
不錯,連續五天時間滿寶他們都沒碰見當地的牧民,更別說集市了,連驛站都破破爛爛的一個人也沒有。
聶參軍看過,猜測應該是天花過后就沒人在此了,所以他們也沒有住在驛站里,依舊是在外面找了地方駐扎。
雖然天花已經過去,但……誰也不知道驛站里是不是死過天花病人,驛站的人走前是否把里面清理干凈……
所以他們沒住。
不過聶參軍卻將驛站的位置記了下來,打算到下一個城鎮時和守軍匯報一下,怎么官道上的驛站竟無人看守和經營?
若是發生緊急軍情,無人提供車馬怎么辦?
不僅聶參軍,滿寶和白善等人也都記了下來,白善更是掏出一卷畫紙,慢慢的攤開來,計算好大概的比例后在上面記下驛站的位置,做好標記后就拿出一本冊子將此事記下。
滿寶盯著地圖看,扭頭看見后道:“看樣子草原上的天花比楊學兄知道的還要嚴重。”
白善點頭,偏頭想了想后道:“今年草原上的糧食應該會緊俏,銘學在鳳州那邊不是與人談了一批糧食?”
向銘學就要和周立君成親了,他也就改口叫對方的名字,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口一個向大哥。
滿寶摸著下巴道:“這樣一來,藥材這些東西賣出的反而會少,今年四哥手里的生意怕是要不好做。”
雖然這樣想,但滿寶并不多操心,就算不好做,也不過是賺得少一些罷了,等到秋冬,太醫署的第一批學生前往地方醫署,需要準備的藥材變多,做藥材生意不會虧本的。
這是草原,草原上的藥材還是挺多的,沒見過的物種也不少,科科很快掃描到了三種它沒收錄過的植物,滿寶便騎馬背著藥簍去挖。
白二郎他們不想騎馬了,所以只白二郎跟著一起去,大吉照常跟在倆人身后跑。
滿寶為了消失的植物不顯眼,她不僅會多挖一些要收錄的植物,看見草地上有她認識的藥材,她也會挖下來,這樣雜七雜八的丟在藥簍里,別說跟著的大吉,就是白善,她到底給沒給小岳父他都不確定。
挖得不亦樂乎時,大吉突然趴在了草地上聽。
白善和滿寶一看,立即也趴倒,興致勃勃的將耳朵貼在草地上聽,半晌,滿寶問對面趴著的白善,“你聽到什么了嗎?”
白善:“沒有,蟲叫聲算不算?”
于是倆人坐起來一起看向大吉。
大吉:“……少爺,滿小姐,我聽到了聲音,有馬蹄聲,但更多的似乎是牛馬走動的聲音,我們可能遇到放牧了。”
滿寶和白善對視一眼,又趴在草地上自習的聽,半天還是什么都沒聽出來。
大吉看了看后道:“少爺,別嫌棄草地臟,貼緊了聽。”
白善就抬起腦袋,低頭看了看身下的草地,最后掏出帕子來放在草地上,這才貼近了聽。
滿寶見狀,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