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笑了笑,“我知道,你看這個,他們家給的車馬費都比邳國公府的多一錠呢。”
滿寶打開荷包,送給劉三娘一個。
劉三娘倒沒推辭,收在自己的荷包里。
滿寶上了馬車,回到周宅側門后還拿出一塊銀角給車夫,“你送三娘回宮去吧。”
車夫不想收,滿寶就笑道:“拿著吧,今兒我有喜事,就當是喜錢。”
車夫一聽,立即收了錢,笑吟吟的和滿寶行禮,“小的恭喜大人高升。”
顯然,早朝上的事,宮里差不多都知道了。
滿寶笑著點點頭,讓他和劉三娘走了。
滿寶和鄭太醫說過,可以明天再進宮,但劉三娘顯然不可以,她還要工作呢。
目送他們的馬車走遠,滿寶就轉身,老早就開了門等候的門房立即殷勤的上前幫滿寶拎著藥箱,“滿小姐,周老爺,周太太,還有周大奶奶他們都在家呢。”
以前周家的側門都是關著的,劉老夫人考慮到這邊側門進去就是周家人所住的宅院,怕門房嘴不嚴實往外漏事,所以門房都是守在里面,外面的人敲門了才知道。
但自從上次門房被白善罰過一次后,門房就改了,劉老夫人選了嘴巴更嚴實的三個人一起守著側門,門大部分時候都是開著的了,他們也會和其他家的門房一樣坐在門檻上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以至于現在周家人連隔壁的杜家一天出了幾趟車都知道。
滿寶一進門,坐在院門不遠處的老周頭就和她對上眼了,他立即放下煙桿,跑上來問道:“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滿寶就抬頭看了一下太陽所在的位置,知道現在宮里通知的人應該還沒到,于是道:“爹,咱家今天有喜事。”
老周頭,“你又升官了?”
滿寶:“……倒也算不上升官。”
“哦,”老周頭揚起的聲音就落了下來,有些失望的道:“那是皇帝又給賞賜了?”
“爹,你知道的真多。”
老周頭就得意的道:“那是,這都是你劉祖母說的,她說你這次立了大功了,還讓我們提早做一下準備呢,我還以為你又要升官了呢,想著你要是又分職田,那能不能選個近一點兒地方的,到時候我們好種菜……”
“雖然我沒升官,但我封爵了,”
老周頭聽不太懂,“啥爵?”
“滿小姐,宮里來人了。”滿寶還來不及解釋,守著側門的門房就趕緊跑來。
一個小內侍跟在他身后進來,看到周滿拎著藥箱站著便笑道:“周大人也在家,那倒好了,再有一刻鐘圣旨就到了,您準備一下吧。”
滿寶客氣的應下,讓門房去通知管事打開大門。
然后就拉著她爹回去準備接旨,“把娘也找來,趕緊準備接旨的東西。”
老周家也不是第一次接旨了,還是很有經驗的,老周頭來不及問是什么圣旨,忙去和錢氏準備香案,等他們準備好,宣旨的人也到了。
這次宣旨的卻是禮部的官員,只是后面跟著內侍而已。
對方和周滿不熟,不過對周滿還算客氣,對周滿笑了笑后便展開圣旨宣讀。
滿寶領著老周家一堆大小跪著聽旨,長篇念下來,除了滿寶和休沐在家的周立學和周立固,沒人聽得懂圣旨的意思。
“……溫正恭良,珩璜有則,禮教夙嫻,醫者仁心,謙虛恭順,于國有功,現奉為圣喻冊封為櫟陽鄉主……”
周立學和周立固都是一呆,但圣旨還沒完,繼續念道:“旌獎賢勞,乃朝廷之著典;顯揚親德,亦人子之至情……周金乃崇文館編撰兼太醫院太醫周滿之養父,仁義慈善,與人不茍……茲特封為奉政大夫,遠增林壑之光,益享桑榆之樂。”
這下換滿寶呆了,她一臉驚詫的抬頭看向禮部官員,所以這就是禮部官員來宣旨的主要原因?
但這還沒完,拿著圣旨的人頓了頓,咽了一下口水后繼續道:“母氏劬勞,義實兼乎教育;朝廷寵數,禮特重于褒榮……錢氏乃崇文館編撰兼太醫院太醫周滿之養母,惠朗知義,溫恭守禮……茲特封為羅江縣君,茂膺冠帔之華,永示家庭之式。”
滿寶眼含熱淚,恭恭敬敬地向圣旨磕了一個特別響的頭,真心誠意的道:“臣,謝陛下隆恩!”
宣旨官便笑著將圣旨合攏,雙手交到周滿手中,笑道:“周大人,恭喜您了。”
又對還不懂發生了什么的老周頭行了一禮,叫了一聲道:“周大夫,回頭下官可要來討一杯水酒喝的。”
滿寶立即道:“我回頭就去禮部發請帖。”
宣旨官一聽便哈哈大笑起來,滿口應下。
滿寶只準備了一個荷包,但這顯然是不夠的,好在周立學和周立固機靈,已經悄悄的往后退,直接拉了小錢氏走,小聲道:“娘,還需要再封兩個紅封,還有銅錢,家里還有多少銅錢都拿出來,一會兒外面的人都給他們幾串。”
小錢氏:“……給這么多?”
“哎呀,娘,這可不是一張圣旨而已,那上面封了三個人呢。”
小錢氏一頭霧水,不過她還是帶著兒子去拿錢了,就在滿寶說話的功夫,他們拿了一包袱的錢來分下去。
跟著來的內侍和侍衛們也只是推辭一下就塞懷里了,這是喜錢,不拿的話反而不好。
大家都高高興興的散了。
老周頭這才說話,“這位大人是不是喝酒了,怎么沖著我叫大夫?”
周立學:“爺爺,剛陛下封了你做奉政大夫。”
老周頭心一顫,有些害怕,“這,這是做什么的?難怪我剛才似乎聽到我名字了呢。”
滿寶立即安撫他,“爹,這是恩蔭,就是一個封號。”
周立學已經叫道:“爺爺,我不是常說以后要當官給我娘掙個誥命嗎?這就是誥命了,您受小姑恩蔭成了奉政大夫,以后您也是有品級的人了,見了縣太爺都不用跪,人家也要叫您老爺的。”
老周頭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就覺得眼有點兒暈,半晌才咽了咽口水問,“怎,怎么恩蔭的是我?那你娘呢?”